“说什么啊?”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行了,我知道,你说吧。”
“我听王府里的人透露说,王爷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大婚的事情了。”
“真的?”
“哎,你就别问我真的假的了,我们都是从王府被派过来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说多了不好。”
……
“奴婢见过郡主。”
温悦汐微微点头,听这声音的确是自己那天隔着院墙听到的那个侍女的声音。
“起来吧。”
“谢郡主。”
那侍女拿眼睛偷偷瞄着温悦汐,很是拘谨的模样,温悦汐看着她道:“你不用紧张,我找你来,就是问你一件事,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就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那侍女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我在院墙外,听到你说起孟将军衣服的事情,你当时说的是这件衣服吗?”温悦汐把事先画好的图纸拿给那侍女看。
“是,的确是这件。”
温悦汐眸光一转,果然就是这件,看来孟立夫在太子的婚礼上穿的那件衣服的确是很有问题。
“你细细跟我说说,那天你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说看到孟夫人把这件衣服给扔了是吧?但是另外一个侍女又在洗这件衣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孟立夫很有可能就是故意要陷害自己的那个人。温悦汐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太子和言诗云行大礼的时候,孟立夫就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个时候他完全有机会下手的。
可是孟立夫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更让温悦汐想不通的是,就算他有机会陷害自己,可是也没有机会给太子妃下毒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太子妃,除了要紧的女眷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能接近当日的言诗云,他是怎么给言诗云下的毒呢?
那侍女一时不明白温悦汐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既然她已经问了,那侍女便是犹豫着开口道:“这件事奴婢也觉得奇怪,那天奴婢明明看到夫人拿着这件衣服扔到了竹筐里,很快就被下人给抬走扔掉了。”
“扔掉?”
“是,我们府里不要的衣服一般都会扔掉,或者烧掉,这有人专门处理。可是那天我看到还有另外一个侍女在洗这件衣服,所以我很惊讶。”当时她也不知道郡主就在外面,而且还听到了,可是郡主为什么要问起这件衣服的事情呢?难道是这件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你当时看到的的确是这件衣服吗?”温悦汐问道,这十分重要,她必须一再确认,因为同样颜色的衣服可能有很多,不一定是这一件,也许是侍女看错了也说不定。
男人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温悦汐,“郡主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孟立夫,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你,但我会去证实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孟立夫是害死我父母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鉴于你可能是知道我父母死亡真相的唯一幸存者,我当然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危,在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前,你先住进侯府里吧,在那里有人会护你周全。”
男人此时有些愣愣地看着温悦汐,难道真的是自己之前小瞧了升平郡主?现下自己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这些话的女子,竟一点不像是一个从小在深闺之中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她出奇地冷静理智,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觉奇怪了,毕竟是将军的女儿,身上自然会有不少跟他的相似之处。
住到平晏侯府的话,当然是好,多跟郡主相处,她也能多了解自己一些,只是……“那香儿……?”他不能舍下香儿一个人。
“当然,你可以带着她一起住到侯府去。”
男人这才放了心,“我可以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今天我请孟立夫和他夫人一起去郊外吃饭,主要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来。在你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就已经有无数个暗卫在盯着你了,是你自己带着他们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
男人叹服,自己为了避免被人跟踪,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故意绕好久,没有想到还是被他们给跟上了,这些暗卫们的本事可真不简单。当然,他也猜测出这些暗卫应该都是蔚王殿下的人,因为从他这一路来京听到的传言来看,这些年郡主过得并不好,她应该不会有自己的势力,那这些暗卫就不太可能是她的人。
民间对于这位神秘的蔚王殿下多有传闻,夸张者把他说成手眼通天,这种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是对于蔚王殿下的能力却是没有人质疑的。其实早在变故还没发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这位蔚王殿下了,当时还亲耳听将军夫人,也就是郡主的母亲提起过,蔚王殿下毕竟是她的师弟,听夫人说,她的这位师弟很有些洁癖,平时也是沉默寡言的,虽然他们是师姐弟,平时也很少说话。不过言语之间,夫人对自己的这位师弟还很是夸赞,说他天资聪颖,很有天分,比她可强多了。
只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如今跟自己的女儿定亲了,也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
“确定是他,翟正裕,你父亲身边的近侍。”段蔚予把手中的画像在温悦汐的面前摊开,上面画着的正是他们今日见过的那个男人,“我找人问过了,当年他的确跟你父亲一起出的事,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除了孟立夫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娶妻了吗?家人呢?”温悦汐突然问了这样一个莫名的问题。
“他从小是个孤儿,在寺庙里长大的,后来朝廷征兵,他就报名入伍了,没有亲人,也没娶妻。”
温悦汐点点头,“幸好,我方才一直不敢问他这个问题,如果他还有亲人在世,我都不敢想象这么多年他内心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煎熬,而这对于他的亲人来说又是何种的捉弄和折磨。”
“这么说来,你应该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只能说我的内心已经倾向于相信他了,尽管他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人证明,当年的那件事,除了他和孟立夫这两个人知情人还在世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得知,但是孟立夫是肯定不会承认的。我觉得……还是得从孟立夫的夫人着手,我看得出来,她跟孟立夫不一样,她是个心软而且有良知的女人,不然上次她也不会让我劝孟立夫尽快离开京城了,我觉得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说到这里,温悦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说孟夫人知道些什么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还记得太子大婚那天,孟立夫穿的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吗?”
面对温悦汐这般跳跃的问法,段蔚予已经很习惯了,他仔细想了想,然后应道:“应该是一件苍青色的衣裳。”
“你还记得样式吗?”温悦汐又是追问道。
“隐约记得,不过记不太清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来,”温悦汐径直拉着段蔚予在书桌前坐下,“你把那天孟立夫穿的衣裳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