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闻言立刻抬眸看着司空禹,问道:“你这段日子不是一直在帮着我师父找她的亲生女儿吗?那情况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提起这个,司空禹立刻想起来了一件事,伸出手指来做指天发誓的模样,对温悦汐道:“我相亲的事情你别误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帮你师父找到她的女儿而已,权宜之计,你别放在心上。”
“这件事多谢你。”司空禹借相亲之便帮师父找女儿的事情,师父在信上已经跟自己说了。司空禹借相亲之名陆陆续续见了很多富家千金,就是为了找机会看看她们的手腕上是否有一块儿褐色的胎记,这件事的确是帮了师父的大忙,从这一点上来说,温悦汐是真心感谢司空禹的。
“你跟我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过我这么做的目的,你也是明白的。”
温悦汐却并不搭理他的话茬,只是继续问道:“我师父中毒的那日,或是再往前两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是有了跟她女儿有关的消息?”
不然师父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找女儿这件事?
司空禹认真想了想,这才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你再仔细想想。”
司空禹想了半晌,可还是摇头,的确是没什么特别的,自己见了那么多富家小姐,就没有见着一个手腕上有褐色胎记的。
知道从司空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温悦汐便是开口送客,“真是叨扰小侯爷了,我们还有私事要商谈,如果小侯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请……”
司空禹顿时皱眉道:“你怎么这样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问完想问的,就要赶我走?”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句话,好像并不适合,我并没有‘召’小侯爷你过来,是你自己跑过来的。而且我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我们的确有私事要谈,小侯爷在场是有些不合适。”
“什么私事?难道我不能听吗?”
温悦汐闻言张口就道:“我跟蔚王很快就要成亲了,我们要商讨婚礼的事情,还要商定师父跟我们一起回昊黎的时间,你确定你要在一旁听着?”
一旁的段蔚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而司空禹的表情却相当精彩了,各种颜色在脸上变幻了一遍之后,司空禹的目光在温悦汐和段蔚予的身上来回扫了一下,这才口齿不甚利索地道:“什么成亲,成什么亲,你师父的亲生女儿还没找到呢,你成什么亲,你师父现在这种心情,你好意思让她看着你成亲吗?”
“我师父刚刚说,女儿,她不想找了。既然她不想找了,那我们自然得把她带回昊黎去,正好我跟蔚王也即将成亲了,喜事总是能冲淡一些心中的伤感的。”
这个司空禹到底听不听得懂自己的意思啊,无论他怎么做,自己都不可能喜欢上他的好吗?
“不找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说不找了呢?”妙毒夫人找女儿的迫切心情,司空禹是亲眼看到的,这样渴望找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妙毒夫人,怎么可能突然说出放弃这种话?
“反正,你现在就先回去吧,我也觉得很乱,得先捋捋。”
“那你捋吧,我等着,你们要商量婚礼,我也在一旁听着。”自己就死赖着了,怎么着吧,好不容易等到她来了,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呢,就要赶自己走。
温悦汐这时候才不怕他呢,只见她淡淡勾起嘴角,“是这样吗?那我可能就要亲自去恭阳侯府去拜访一趟了,恭阳侯夫人应该还没见过我吧,若是我跑到她跟前说我就是昊黎的升平郡主,你说侯爷夫人会怎么做?”
打蛇打七寸,这一下子就打在了司空禹的致命点上,而此时司空禹亦是恍然大悟,“我说呢,消息就是你放给我母亲的吧?”不然她怎么可能用重病这种借口骗自己从昊黎回来?时机还恰恰好。
段蔚予笑了笑,开口道:“消息是我让人带给恭阳侯夫人的,我只是觉得恭阳侯夫人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她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
“你!”司空禹又怄又愤,“卑鄙。”
温悦汐这个时候沉了语气道:“比起卑鄙来,你只怕是更盛一筹,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说这些,还请小侯爷先离开,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再去找你的。”怕是不会再找了。
司空禹没话可说,只好转身就走,却又听得身后的温悦汐道:“把你的那个侍女也带走吧,这里用不着她。”
有一个司空禹安排的侍女在这里,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最终,司空禹还是把他安排来的那个侍女给带走了,温悦汐转身对段蔚予道:“你先去房间休息,我单独跟师父聊一聊。”
她想有些事情,或许师父只有在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说得出来,温悦汐直觉这中毒的事情应该是跟师父找女儿的事情有关系的,不然师父也不会突然说出不再找了这种话。
从昊黎京城到启辰京城,温悦汐和段蔚予一路快马加鞭,段蔚予虽然心疼温悦汐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但也没有开口劝她停下多休息,因为他知道现在温悦汐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点见到她的师父,否则她是没有办法静下来心来休息的。
眼看着前面就是启辰京城的城门了,温悦汐心中越发忐忑起来,也不知师父现下的情况怎么样了,会不会更严重了?或者说……
策马进入城门,温悦汐带着段蔚予去到她跟妙毒夫人以前住过的那座宅子,之前妙毒夫人在给她的信上提到她在京城里租住的依旧是那座宅子,所以温悦汐想着,妙毒夫人应该还是在那里的。
并没有敲门,温悦汐直接推开宅子的大门走了进去,段蔚予亦是在她的身后跟着,温悦汐想着妙毒夫人大概还住在以前她住的那个房间,便是熟门熟路地朝着那间房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个侍女打扮的人,那女子看到他们二人,一时也是愣住了,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吗?这两个男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为了路上方便,温悦汐一直都是穿男装的。
“你是谁?”温悦汐开口问道,难道师父已经搬走了?
“你们又是谁?”那侍女满脸疑惑地看着温悦汐和段蔚予。
“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夫人?”难道师父已经搬走了?
“你们是来找夫人的?”
看来师父还住在这里,“是,她是我的师父。”
那侍女闻言连忙道:“原来你是夫人的徒弟啊,那二位请随奴婢来吧,夫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师父她的情况严重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侯爷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给夫人看过了,所有的大夫都说夫人的身体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但是夫人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好,病恹恹的样子,也不知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温悦汐听了这侍女的话心中更觉奇怪,却也不再多问,一直跟着那侍女进去了妙毒夫人的房间。
“师父。”刚一跨进房门,温悦汐就轻唤了一声。
内室里半靠在床上的妙毒夫人闻声,离开就直起身子来,开口应道:“悦汐,你来了?”
下一刻,温悦汐就走进了内室来,出现在妙毒夫人的面前,见着温悦汐风尘仆仆,脸色憔悴的样子,妙毒夫人就知道她是一路不停赶过来的。
“是小侯爷给你写信叫你过来的吧?我早就跟他说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可他还是……”说到这里,妙毒夫人不由看了一眼站在温悦汐身后的段蔚予。
她也是过来人,司空禹对温悦汐的感情,她看得很清楚,甚至在司空禹自己还没明白自己对温悦汐究竟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就已经看明白了,只是那个时候她知道温悦汐一心是想着回去段蔚予的身边的,所以也就缄口不言。
她知道,司空禹之所以写信给温悦汐,不过是想让温悦汐来这里罢了,毕竟他现在被他母亲找人看着,连这京城的城门都出不去。
“虽然我不喜欢司空禹这个人,但他这件事却是做对了,您病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温悦汐一边说着一边去探妙毒夫人的脉象。
妙毒夫人看着她道:“我没事。”
事实上,她的脉象显示她的确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温悦汐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司空禹不是说……?”说到这里,温悦汐想起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司空禹派来的人,于是转身对那侍女道:“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那侍女应了一声之后,也便是转身离开了,心中却是暗自道: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啊?那个年纪小的一点竟然还直呼小侯爷的名字,还说不喜欢小侯爷这个人。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小侯爷怎么还会让自己来照顾他的师父呢?
太乱了。
那侍女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小侯爷让自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自己了,少说话多做事,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只当是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自己只是来伺候人的罢了,他们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是不要打探得好。
待那侍女离开之后,温悦汐才继续道:“可是司空禹在信上说您中了毒,还病重,这是怎么回事儿?”
妙毒夫人笑了笑,“我是中了毒,但还不至于病重,小侯爷夸张了。”其实司空禹不就是想让悦汐早点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