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林素沅罕见的情绪激烈，她吼完赶忙跟林衾知道歉，然后错开女人直接走到玄关处，拿起包包就走。

听着关门声，有些错愕的林衾知下意识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的卫遥，男人还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眸色沉沉。

欧阳珩跟叶铭一看势头不对都找了借口各自离开，他们自然看得出是卫遥跟林素沅之间出了问题，但一是别人的事情，二关乎长辈，他们这些晚辈还是沉默比较好。在他们走后，林衾知去找了卫长天，只得到老头淡淡地一声“嗯”。

站在卫遥房门口，林衾知来回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直到房间中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是卫遥平静的声音：“衾知吗？进来吧。”

房间中光线明亮，卫遥背对着林衾知而坐，留下一个稍显佝偻的背影。卫遥喜静，就算是卫长天也很少进他的房间，而卫湛言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他，想来进出最多的，应该就是林素沅吧。

林衾知有时候从门口路过，看着门开会偷偷瞄一眼，这样仔细打量却是第一次，墙上挂着一张照片，已经被时间腐蚀得有些泛黄，但上面的男人俊朗非常，女人秀丽温婉，眉眼同卫湛言有着几分相似。

“爸爸。”林衾知先开口。

“嗯，你是想问我你林姨的事情？”卫遥接道。

林衾知不好说的太明显，“爸爸，林姨为这个家所付出，为您所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我想只要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感动。”

“是啊，每一个人都会感动，但是我却不感动，你心里这样想吧？”

许久，林衾知低低应了一声。

卫遥轻笑，笑声带着几分轻快，“衾知，对你林姨，爸心中有愧。”

林衾知不止一次体会到卫遥对于湛言母亲的深情，她总以为这两人是一见钟情，又或者相许很久，却怎么都没想到，是湛言的母亲林素瑾强取豪夺。

当年林家说要跟卫家进行联姻的女人，其实是林素沅。

那个时候，林素瑾跟林素沅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且两姐妹长得皆是一等一的好容色，林家跟卫家不仅有商业合作，同时又是世交，晚辈结婚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但是林素瑾不愿意。

那个年纪的林素瑾心高气傲，一心只想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对于家族联姻厌恶到了极致，相反，林素沅温婉懂事，加之之前就见过卫遥，也比较中意，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林素瑾知道后大谢妹妹，同时心底又有些不放心，便决定去卫家一探究竟，在卫家老宅的庭院中，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芝兰玉树般的男人，一个转身，却让她恍若生出一种等了几世的感觉，林素瑾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男人，但是世事无常，她紧接着便知道这就是跟妹妹即将结婚的卫家卫遥。

可想而知，林素瑾心中有多痛苦。

她跟林素沅完全不一样，是大胆的女人，曾经偷偷跟妹妹说过自己的心意，却第一次得到林素沅十分强烈的反击，于是在婚期逼近时，她索性在一次酒会上骗得了卫遥的信任，跟卫遥发生了关系。

这件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两家的丑闻，面对林素沅怨毒的眼神，林素瑾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但是情之所至，她控制不住。

自然而然，结婚当天的人选换成了林素瑾，对此卫遥倒表示无所谓，他那个时候是卫长天最得意的儿子，想着只要留给卫家香火就可以，同时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对于林素瑾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每晚每晚的等待，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神，他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飞扬活泼的女人变得一点点沉淀下来，散发着缓慢且入骨的吸引力。

当林素瑾怀孕后，望着她恬静含笑的面容，卫遥一颗坚定不动的心终于有了丝丝裂缝，并且从中流出涓涓细流来。

通过跟林素瑾更深的接触，他发现这个女人远比自己想象得好，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