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几乎是蓝思话音刚落的瞬间，顾宁长便厉声斥责：“卫湛言！纵然我跟林衾知之前有些什么，也不必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污蔑吧！”

卫湛言眼底暗潮涌动，语气却轻快而又含冰：“哦？我污蔑你，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污蔑你母亲？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

顾宁长看向顾母，却见她咬紧嘴唇半天不说话，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恐惧，顾宁长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就是觉得如果再不撇清关系，肯定有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出现，他说道：“我为什么要问我母亲？我母亲为什么要那五百万？我也从未见过那五百万！”

卫湛言沉默不语，蓝思却忽然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顾宁长，提醒道：“顾总，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你刚起步不久的公司正在面临破产的危险。”

“轰隆”一声巨响炸响在脑海中，顾宁长看着蓝思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海中纷乱一片，然后那些片段以他所不能控制的速度交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三年前他的公司即将破产，林衾知消失一年，代孕，五百万，公司危机解除……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林衾知被他赶出顾家时那道纤瘦绝望的身影。

“你不配我这么爱你。”

那天林衾知临走时所说的话骤然响彻耳畔，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当时离开的她，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顾宁长呆呆地看着众人，好像不认识他们一般，顾母惊惧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也被他粗鲁甩开，顾宁长步步后退，最后竟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嘲讽众人，又像是嘲讽自己，然后他将视线投在顾母身上，神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快说不是啊！你说啊！”

顾母无言，只能含着泪摇头。

即便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真相，但因为林衾知一直被他护着，所以那些陈年旧事卫湛言努力不让自己往心里去，这一次林衾知被爷爷近乎于囚禁，自己同知了这么久不能相认，再看看站在下方春风得意的顾宁长，卫湛言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

凭什么？林衾知为了他葬送了大半的青春，胆战心惊之际还要被这个男人逐出顾家，而他便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心安理得享受着林衾知为他换来的一切，偏偏还是方珊珊那种上不了档次的货色！

鱼目还是珍珠，他当真分辨不出来！

顾母在看到卫长天的那一刻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跟在卫湛言身后的傅司晟见状琢磨着这女人应该是想要展现出优雅得体的一面，但怎么看都像是即将揽到大生意的妈妈桑。

卫长天只是淡淡瞥了眼顾母跟顾宁长，然后兀自寻了处宽敞点儿的地方坐下。

他坐下，那旁人就只有站着的份儿。

林素沅有些慌张地看向卫湛言，却见男人眼中澄清一片，带着难以言说的坚定。林素沅在心底叹息，到底是到了不得不公之于众的时候。

卫长天自看到林素沅的那一刻起就在关注她的反应，见状，笃定开口：“你也知道。”好！好得很！他们一个个都知道，却独独瞒着自己，那可是卫家的骨血！竟由着流落在外这么些年！

气氛微微有些诡异，顾母被利益驱使反应迟钝，但顾宁长却看得清楚的很，他沉声说道：“既然卫家有家事要处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待他转身，卫湛言开口：“站住！”

顾宁长毫无畏惧地看向卫湛言：“卫总还有事？”他就知道！从银城开始决定同自己合作，这里面就牵扯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现在呢？卫湛言他是打算算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