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卫湛言也没搞清楚这些人在做什么,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上前将林衾知揽入怀中,卫湛言同上官霖点头示意,然后蹦出一个字:“走。”
林衾知抽空跟夏天天挥挥手,两人刚转身就听到夏天天在身后羞涩且忐忑地喊道:“姐夫!那个……过几天我生日,衾知姐能不能来啊?”
林衾知愤怒,这种事情不应该直接问她吗?她是卫湛言的女人没错,但人身自由还是自己的!
卫湛言很有兴趣地看着夏天天,又问:“你方才叫了我什么?”
夏天天不知道卫湛言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老哥在身边,有安全感,于是结结巴巴回答:“姐夫……”
卫湛言轻笑,瞬间让夏天天倒吸一口冷气,这男人,真是赏心悦目啊!
“可以。”卫湛言说完拖着林衾知便走了。
路上林衾知还在因为卫湛言刚才的反应偷笑,等笑到第八遍的时候卫湛言终于忍不住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卫大总裁猛地倾身将林衾知压下,两人一上一下半躺在后座上,蓝思淡定非常地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将中间的玻璃缓缓升起……
林衾知红着脸看了眼卫湛言,又赶紧转过脸去,卫湛言非常有耐性地将她的脸掰正,两人就这么对视半天,久到林衾知能够清晰地看到男人纤长的睫毛。
她忍不住,轻轻碰了碰。
卫湛言由着她来,然后问道:“跟那个什么天天成为朋友了?”
“人家叫夏天天!”林衾知没有否认。
“也好,我每天工作很忙,陪你的时间不多,以后有个人能替代我也好。”
“怎么能替代你?”林衾知下意识回了句,然后才发现着了道,下一刻卫湛言的俊颜放大,她以为他要吻自己,却不想男人只是将脑袋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呼出一口气。
林衾知愣了愣,然后伸手轻轻拥住他。
刚才那句“替代”是假的,但是每天很忙却是真的,他很累……
林衾知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她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在陪着他。
被卫湛言这么压了五分钟,林衾知总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伸手探了探卫湛言的额头,这才察觉到温度惊人!
“湛言!湛言?”林衾知轻轻推搡了两下。
卫湛言继续蹭蹭,声音已然有些沙哑:“不要乱动,再让我靠会儿。”
“你发烧了。”林衾知挣扎半天才爬起来。
卫湛言仍旧枕在她肩膀上,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消化了一会儿她的话才说道:“没事,一会儿还有个会议。”
林衾知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怒火,她素来不会挑战男人的权威,此刻手下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利落,她掏出卫湛言的手机,滑开解锁直接拨号给傅司晟。
电话那边声响震耳欲聋,然后隐约响起开门声,再后来四周便安静下来,傅司晟在那边询问:“怎么了卫大总裁?”
林衾知抿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司晟,湛言发烧了,公司那边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卫湛言一把抢过,他接过电话沉声说道:“没什么事儿,你继续。”说完便直接挂断。
林衾知一愣,然后提高了声音:“你在做什么?”
卫湛言冷静地注视着她,脸色因为发烧微微泛红,却仍旧透着寒意,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林衾知一颗焦躁担忧的心犹如被人扔进冰窖,然后一棍子敲得稀碎,她倏然反应过来,是自己逾越了。一阵剧烈的心脏跳动后便是无尽的苦涩,人果然就是这样,一旦得到某种好处便会得寸进尺,她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是谁?
林衾知冷下声音,浅声说道:“是我的错,卫总别生气,您继续工作。”
卫湛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这个女人就非要气死他吗?
两人忽然就开始赌气,卫湛言往一边挪了挪,靠在座椅上不说话。林衾知本来极少有脾气,只是今天这么担心他却被男人指责过界,心情实在不好,也就懒得理会他。
卫湛言忍了半天,身上体温飙升,连带着一直隐隐作痛的咽喉也来凑热闹,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咳出声,这一开始,便许久都停不下来。
林衾知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看,免得又被人嫌弃,只是心疼得怎么都抑制不住。
卫湛言好不容易止住这阵咳嗽,沙哑至极地开口:“司晟几乎连着三四天没睡觉,这次的案子有些大,主要工作他都做了,其余的都是我的任务,他昨晚才回去才睡了个好觉,我给他放了七天假。你如果叫他,他肯定回来。”
说到这里卫湛言微微皱眉,没再继续。
林衾知低头看着手心,卫湛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人都有累得时候,傅司晟累完就该轮到他了,现在叫傅司晟来,他内心不安。
又一阵轻咳,林衾知再也忍不住了,她凑过去轻轻安抚着卫湛言的后背,柔声商量道:“我错了!但是你不能不看医生啊?”
“靠过来点儿,这样枕着不舒服。”如愿舒服了,卫湛言说道:“让蓝思给医生打电话,来公司看看,我就不去医院了,耽误时间。”
“好。”
卫湛言是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输液的,彼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蓝思送医生离开,林衾知麻烦他临走时关了灯,办公室有一半陷入昏暗。
林衾知整理了一下盖在卫湛言身上的毯子,然后静静注视着他。
这就是站在s市王座的男人,人前的他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永远站立在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毫不悲悯地注视着那些努力往上攀登的人。他的也许很高,但越是高出的人生活得越是如履薄冰,因为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卫家第一人,又有谁知道这背后的艰难?他卫湛言能撑得住多大的压力,就能经得住多大的风浪,只是……到底是人。
卫湛言枕在林衾知腿上,轻轻翻了个身,女人按着他输液的手,浅浅一笑。
她渐渐有些明白他方才为什么会生气,不是因为自己逾越,而是因为自己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