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揉揉她的头发:“哥不怕。”报应什么的,他从小就不相信了,这些年来输在他手中的人千千万,下场惨烈的更是不计其数,多这一个女人也不算多。
夏天天还是摇头:“哥,这次够让她难堪了,到此为止吧,就当做是……”夏天天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上官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当做是我即将过生日的礼物?”
上官霖瞬间没了脾气,恍然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句让他能掉一地鸡皮疙瘩的话:这个同我血脉相连的女孩儿,是老天写给我最美的情书。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好。”上官霖身后的隐形狐狸尾巴一甩一甩,“不过你得答应我跟我回家,不回祖宅!哥有好几套别墅,你挑一个喜欢的,咱们兄妹一起。”
林衾知在一旁神助攻:“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了……”
夏天天觉得很有道理,“好。”
上官霖转头看向林衾知,两人眼中迸发出革命友谊的花火。
而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某位老大正依靠着树干坐着,从他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身手如此灵敏还不被这么多保镖发现,除了许肆还能有谁?许肆一条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十分惬意,眼神最后落在林衾知身上。
这个女人……
许肆忽然想起傅司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卫湛言这人就是运气好,否则茫茫人海六道众生怎么就让他找到林衾知这么一只兔子了?”
这个女人是兔子,却是个喜欢躲在浓密草丛中,静静洞穿一切的兔子。
还不等许肆再想想,乌泱泱又挤进来一群人,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人……是卫湛言。
卫大总裁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林衾知看了看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赶紧看了看表,最后抚额,超出卫总所给的时间,整整十五分钟,没撤,他只能亲自来抓人了。
走到一半,卫湛言忽然停下脚步,精准无比地将视线锁在躲在树上的许肆身上,皱眉询问:“你做什么呢?”
许肆轻咳两声,利落地跳下来,“好巧。”
巧个屁!众人心中大喊。
懒得搭理他,卫湛言走向林衾知,看着这只兔子瑟瑟发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可能是在卫湛言的调教下,林衾知的时间观念越来越重,迟到十五分钟是从来没发生过的情况,知道她跟那个什么天天约在这里,所以卫湛言亲自追过来,不曾想在门口就看到这个阵仗,一时间有些担心。
夏天天竟然是上官家的千金,这事情怎么听都好像是一个丑小鸭忽然变成了白天鹅,并且还是脖子上带钻的那一种。
楚宁浩一脸震惊地看向夏天天,他们家族中也有人经商,虽然小有名气但到底不能跟数一数二的企业相比,这数一是卫家,数二便是上官家,楚宁浩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害怕。
上官霖一脚踩在茶几上,笑眯眯开口:“别沉默啊,我妹妹怎么对你们了?这前前后后一个字一个字跟我说清楚,否则别说这个学校,就是设计这个领域你们都别想混下去!”
上官霖说话噙着笑意,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是个女生,站在孟情身边,低着头哆哆嗦嗦说道:“是夏天天剽窃了孟情姐的作品拿去卖钱,后来东窗事发,又将孟情姐推下楼梯的。”
“哦?”上官霖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女人画的是价值一个城的作品?不然我上官家怎么说也给得起啊!”
一句全场沉默。从前大家相信这件事情的说法是因为夏天天给他们的认知就是除了长相,无一能够与孟情相比,孟情乃是书香门第出生,怎么会闲来无事冤枉一个小小的夏天天?但现在剧情一下子逆转,孟情家世再怎么优渥,连上官家的边儿都挨不上。
林衾知在一旁沉默不语,世人常说这个社会现实,有权有势即是真理,而现在上官霖证实,从某种程度而言,这种东西就是真理,因为具备且拥有,所以俗人纠葛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类人上人根本不屑于去做。
孟情微微后退一步,嘴唇颤抖。
上官霖却懒得在跟他们纠缠下去,转身询问校长:“那副画呢?给我看看。”
不一会儿画便从典藏室被取出来,校长继续擦汗,抱着画解释:“这事情被孟情揭穿后,学校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追回来了画,后来各位教授说这画很好,便挂在典藏室供下一届的学生学习。”
上官霖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校长顿时后背生寒,是啊……这事儿在现在看来可能大有隐情,哪里来的公平公正?
上官霖接过画,瞟了一眼,忽然怔住。他紧紧盯着画,面部表情逐渐柔和下来,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一个弧度,许久过后才无奈开口:“你不是说永远不回上官家吗?那为什么要画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画上的背景在一个亭子中,少年一身白衣,少女站在不远处挽着头发,四周花草摇曳,透过纸张都能感觉到作画人的不舍与眷恋。画上的一草一木仿佛都变得鲜活,那个女孩儿带给自己的温馨感觉再度袭来。
夏天天因为母亲的死无法承认上官老爷子的身份,但是对于这个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叶铭常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写作也好绘画也罢,一旦有了灵魂,哪怕是简单的一笔,也能让人过目不忘。
而这幅画之所以会被孟情利用,是因为第一眼看去以为画上的少年是楚宁浩,而背景也像极了学校长亭的某处,后来孟情通过一些手段令众人相信这幅画是她所画,夏天天不过是盗取。楚宁浩本来就对绘画有着浓厚的兴趣,更觉得圣神,夏天天的“行为”令他不齿,反而觉得孟情一片真情,画如其人,温暖可人。
只可惜,画上的人绝非大众看到的那样。
夏天天搅着衣服不说话,上官霖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来,摒去平时的玩世不恭,竟是温润得犹如一波池水,让夏天天这么长时间来的委屈倾泻而出,他说:“既然舍不得我,为什么不说?”
夏天天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上官霖的眼中噙着泪水,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却是怎么看怎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