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动弹不了了,而那声音却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吓得魂不附体,窒息感越来越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鬼压床了,在我们出马弟子这又叫做“捆半窍”。
记得师傅以前说过,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冷静,不要恐慌,闭上眼调整好呼吸,默念着心经。
我念诵了一段之后,果然身体恢复了知觉,我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但脖子上却还残留着疼痛。
我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顾不得穿上衣服就来到院子里,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我在王二嘎家喊了几声又找了一圈,可奇怪的是他人不见了。
我看着地上的那一把铁锹,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了常仙庙。
到了常仙庙一看,我当时就傻眼了,因为我看到王二嘎死了,就吊死在庙门前的那棵槐树上!
他的脖子被绳子紧紧勒住,双手耷拉在地上,两条腿九十度的弯曲着悬在了半空中,整张脸憋得又青又紫,脑门全是土和血,双眼突出眼眶,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常仙庙。
这姿势就像是给常仙庙磕头下跪一样!
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吓得也冲着常仙庙跪下来,我的脑子里好像传来了一个声音,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转身刚想跑,可却发现在王二嘎尸体旁不远的地上还插着一把铁锹,这一点让我有些疑惑,明明记得昨夜他跟我回来时手里拿着铁锹了啊?
难道说他昨天晚上又去常仙庙了?还是说他一开始压根就没回来……
我伸出手去捏了捏王二嘎的尸体,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已经尸僵,凝结的血液使皮肤看起来变黑了,并且出现了尸斑。
这是死后四到五个小时才会出现的状态,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是四点三十八分。
不对啊,那时候我不正和王二嘎一起埋蛇窝呢吗!
弄清了王二嘎的死亡时间后,我的后脊梁就一阵发凉,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那就是在和王二嘎埋好了蛇窝后,就没再看清他的正脸,更没听他再说过一句话,也许在那一刻王二嘎就已经死掉了!
我浑身一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后来跟在我身后一起回到村里的人又是谁?
我叫胡十八,从小就是个孤儿。九岁那年,一个出马弟子黄大仙说我“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身上有邪骨头,这一辈子注定会灾难不断病魔缠身。
她见我可怜却又是个做香童弟马的好苗子,便收了我做徒弟,后来我跟着师傅相依为命,在东北的一个小镇经营着一家中药铺子。
这一天师傅出去了,铺子来了个人买药,我抬眼一瞅是镇东头古城子村的王二嘎,他长得尖嘴猴腮眼光不正,这说明他一辈子注定没大财。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王二嘎的面相中预示着他最近这两天会遇到一劫。
我试探得问:“二嘎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王二嘎被我这么一问,浑身一抖显得十分紧张,“狗剩子,你……你咋知道的?”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师傅教会了我望气看相的本事,我刚才看到王二嘎的印堂发黑两眉之间出现了一道悬针纹,这是有血光之灾的前兆!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因为师傅反复叮嘱我在没有出马立堂口前,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会遇到危险。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我不管,这个王二嘎可就大难临头了,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二嘎哥,你先别问我咋知道的,你快把遇到的事跟我讲一讲,不然再晚一天你的性命就难保了。”
王二嘎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慌慌张张的对我说出了两天前他们古城子村发生的一件怪事。
那天他们村正在修路,工人开着铲车一不小心,把山脚下常仙庙前的槐树铲倒了,之后村里头就出了事,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得上了一种怪病。
王二嘎说着一撸他的袖子,我看到他的胳膊上起了好大一片密密麻麻舌鳞状的疱疹,看起来十分的瘆人。
我听师傅说过这是蛇斑疮的症状,多发于清明前后,大多是染上了邪气。而我推测他们村里的人会得上这种怪病,多半因为得罪了庙里的常仙,因为这常仙可就是蛇。
我决定和王二嘎去一趟他们村看看,没准弄清并解决了这怪事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师傅就肯让我立堂口,正式传授给我出马的本事了。
我和王二嘎坐着小公汽来到了古城子村,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晚上阴气重,所以时间紧迫,我俩直接赶到了村西头山脚下的常仙庙。
我连忙从包里翻出了神光镜,这神光镜是出马仙堂口的法器,就像是茅山道士手里头的罗盘一样,在这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里能够照出肉眼看不见的邪气。
我绕着小庙转悠了一圈,从神光镜中发现在庙门前的地下飘着一团黑气,显然在这地底藏着什么不详的东西。
我和王二嘎拿着铁锹立刻开挖,就在挖到一半的时候,地面突然陷下去了一块,从里头蔓延出一股逼人的阴气。
我蹲在地上往里面一瞅,吃惊的看到这坑里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黑色类似鹅卵石一样的东西,在深坑紧里头好像还有个白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