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掏出口袋里那张纸的时候,一下子就傻眼了。
昨天晚上我把那张纸直接揣在口袋里了以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了,直到现在我才缓过劲儿来。
所以这期间,我压根就没顾上它。
此刻掏出来才发现,那张纸片已经让我的冷汗给浸透了。再加上在口袋里揉搓,这会儿上面的记载地址的那块儿已经完全揉搓烂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那个电话号码虽然还在,但是上面有两三个数字,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眼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我彻底给毁了,我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子哇凉。
头七头七,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那个贴在我背上,我看不见的女鬼,还有已经死了,但是会动的亮子。
这一切让我相信,那个蜡皮脸没有骗我。
我可能真的活不过那个女人的头七。
我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子绝望。
想起我为之打架的那个女人,还有系主任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心里面陡的冒出一股子怒火来: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我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我把纸条上缺失的那几个数字,重新组合起来,挨个打。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坐起来很难。
三个数字,起码有上千种组合方法。
我一个个试,可能两三天都试不完。
不过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一根稻草了,不行也得行。
这一整天,我都埋头盯着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拨出去。眼见日头偏西,我都快要绝望了。
就在这合格时候,终于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那个声音实在太特殊了,我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是那个蜡皮脸的声音!
其实他的那个声音无比的难听,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比天籁都好听。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哭出来了。
我说出了我的身份,求他救我。
蜡皮脸告诉我,这会儿已经快天黑了,所以让我明天白天再去找他。
可是我一想到今天已经是头七的第六天了,到了明天我的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于是就急不可耐地告诉他,今晚我务必要去。
蜡皮脸在电话那头什么都没说,沉了一会儿,就告诉了我一个地址:黄泉道十八号。
我听了这个名字,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刚刚才撞了鬼,现在就有人让我去黄泉道。
这个怎么听怎么晦气,于是我不禁想到,这真的会是巧合吗。
不过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
亮子竟然偷偷摸到我家里来了!
在我心里,早已经断定亮子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我甚至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死人还说活人。
不过从刚才他那只手的冰凉程度来看,亮子恐怕已经不是活人了。
既然是死人,那他又是怎么到我这里来的!
这会儿我的脑袋已经乱了套了,就看到亮子的那张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就已经断定,亮子已经死了。
我先是学医,后来有在医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对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太了解了。
死人的皮肤无论怎么糟糕,都会有一些光泽度,那是活人特有的东西,不是塑料和硅胶那种东西可以模仿的。
可是死人的皮肤,就和枯死的树皮一样,暗淡,糟粕,感觉就像一张糟透了的纸,一碰就会破。
此刻,亮子的那张脸,就处于这种状态。
所以,他一定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竟然偷偷地摸到了我的房间里来。
屋子里的灯难道都是亮子关的吗!
难道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专门等我来的吗!
短暂的惊怔之后,我的意识开始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我勉强控制着自己,没有被吓趴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亮子忽然就动了,他原本紧贴在墙上的脑袋,忽然就毫无征兆地转了过来,一双浑浊的好像泥汤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就死死地定在我的脸上。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脖子里传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脆,感觉就像他的脖子已经僵死,此刻正在一寸一寸地拧断一样。
这下子我终于看清楚了亮子的整张脸。
他的那张脸上,青灰色的下面,隐约还能看到一块块好像汤圆那么大小的紫斑。
我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那是尸斑!
被一个脸上长满了尸斑的死人盯着,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了。
可是这还不算完,就在我惊得浑身打哆嗦的时候,就看到亮子的嘴唇好像翕动了一下。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好像铝皮撕裂一样的声音:衡哥,救我!
那个声音既慢且沙哑,就好像从他嗓子深处挤出来的。
我整个人被彻底吓呆了,浑身僵得好像木头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亮子的那只胳膊竟然抬了起来,碰到了我的脸上。
一瞬间,一股子冰凉的感觉,瞬间就传到了我的身上。
有那么一两秒钟的的工夫,我的脑子里面忽然就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来:原来被死人摸一下是这种感觉!
此刻我心里面的恐惧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我的自控力就像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