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跟来看看。”
童瑶没有再理会他,转回花店买下那束郁金香,再出来时,花店门口有个女人正在扫先前掉下来的盆栽。
见到她,女人连忙道:“对不起,都是家里的小孩顽皮!”
童瑶笑着说:“没关系。”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熊孩子?所幸也没有砸到人。
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童瑶就向陵园出发。
陵园山下,苏淮安坐在宝马车里,幽深的目光盯着陵园牌坊,原来,她来青城祭拜亲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阿止,你见到她了吗?”
“嗯,见到了。”话筒里是严止疲惫的声音。
苏淮安还要再问话,突然一把女声闯进耳朵里,“阿止,是谁的电话啊?”
尽管五年没听了,苏淮安还是一下子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他落寞的笑了笑,不等那边有人说话就挂了电话。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事实上,五年的时间,谁也没有治愈,可他不后悔他的任何决定。
站在一个墓碑前,童瑶的心情突然沉重了很多,她确信眼前这个是父亲的墓碑,她也确信她有一年多没来了,但墓碑前的郁金香和水果都是新鲜的。
很显然有人来过,而且是个熟悉父亲的人,在童瑶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么年也没听过他跟哪个人比较要好。
往年除了她会来祭拜,根本就没有别的人了,那束郁金香和那盆水果是怎么回事?会是那个薄情的母亲吗?
很快她就颠覆了这个想法,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所以上山的路有些泥泞,鞋底沾满了泥巴,一路走来,难免会留下脚印,而墓碑前的脚印根本不是女人的。
那会是谁的?她实在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了,拿出在街上买来的东西,摆好,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童瑶开始讲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
空荡的房间里,童瑶一脸苍白的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那份她亲自去挑的竹简,刚才因为雕刻而损伤的手指钝钝的痛着。
起身,走到窗台,把竹简狠狠的扔进竹林里,虚拟的相遇终究是虚拟的,她不能抱有任何的幻想。
这夜,童瑶做了一个梦,梦见十年前父亲去世的那个时候,梦见洛南川出车祸的时候,梦见他们躺在血泊里微笑跟她说再见。
她哭着跑着,想走到他们身边,那条路却无限延长,她怎么努力也到不了。最后她瘫软在地上默默流泪,而严止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她的身边走过。
她想去追,他嘲讽的眼神却刮过来,仿佛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童瑶的枕头湿了一片,反射性去摸身边的位置,只有透彻心扉的凉意。
自嘲的笑了笑,起床洗漱。
“童小姐,早上好。”
童瑶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的苏淮安,他一身休闲,嘴角带笑,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早上好。”她礼貌的笑笑,识趣的没有去问关于严止的只言片语。因为问了,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不会改变他扔下她的结果。
“今天我是你的专职司机,想去哪里?”
“谢谢,不用了。”
她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分明是不怎么欢迎他,苏淮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扯着嘴角,淡淡的笑。
“严止把你交给我,我有义务……”
童瑶冷冷嗤笑,摆手打断他的话:“那严止没告诉你,我来青城不是玩的吗?”
话毕,她没等苏淮安的下文,径直离开。如果他不能陪她到最后,那么别擅自做主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她不需要。
用过早饭,童瑶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下祭拜的东西,途经一间花店,毅然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吗?”
童瑶想也没想就答:“给我一束白色的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