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全面开战

养尸秘录 南城九爷 3391 字 2024-04-22

我问米又,查士祯和陈传甲等人有没有怪罪我们的意思。米又看了眼文君,见文君满脸悲戚,含泪道:“你们走后,查士祁带着查家人到文家府上找人,其间出了变故,文家上下除了文雯妹子和几个老妈子,其余人……包括文前辈、查老太爷、查士祁都……都死了。”

“死了?”我激动得差点没从床沿上摔倒,突然觉得自己呆在洞里的这两天,外头世界的变化竟然完全已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外,缓冲了几秒钟,这才颤声问道,“什么人做的?”

丁湖冷冷地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已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或者门派之争,这是一场你我根本无法想象的权力战争,是场灾难。武派准备正面宣战了。即便位极人臣,也有自己无法左右的时候。大靠山尚且自顾不暇,又怎可能分神来管咱们这些小角色的生死?”

米朗达听他说得丧气,勉强笑着打圆场道:“咱们也不是完全没优势。武派这次倾巢而出,就是要抢占先机,抓紧开发太阴尸的潜能,以培育能够驾驭阴兵的统帅——三尸神。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幕后主脑和三尸神。而且极有可能,主脑和三尸神是同一个人。”

我不想听他们在这儿浪费唇舌分析形势,眼下邹易生死未卜,神农鼎和子午剑又都不在文派手上,可以说根本毫无胜算。文派无端死了那么多人,那大靠山竟似看不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简直与我平日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看到的强硬人物判若两人。

或许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群替他卖命的蝼蚁。

我见米又眼神躲闪,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颤声问道:“甄萌呢?她在哪里?”

丁湘咬着下唇看了丁湖一眼。丁湖摇摇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领着她出去了。

米又见避无可避,看着地面道:“武派的人偷袭苗寨时,柳前辈和小萌妹子……被他们抓走了。”我霍地站起,就想冲出门去。米朗达和文君将我拦住。文君摇头道:“你别冲动,没有她们的消息,至少不算最坏的消息。你这样冒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那我们怎么办?”我大吼道,“什么都不做,等着武派那帮畜生将咱们一锅端了?”

米朗达平静地道:“我刚说过了,擒贼擒王,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伙人的主脑。”

“你——”我还未说完,门外跑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快递小哥,冲我们扫了一眼,看着包裹问道:“哪位是曾一水先生?”见我举手,快递员笑着道,“有您的包裹,请签收。”

我见又是个匿名包裹,莫名地有些心虚。所有的事,都是从我收到胡思令的匿名包裹开始的。难道这件事由包裹始,也将由包裹终?我皱着眉头,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包裹,见里头是个四四方方的纸盒,上面用蹩脚的汉字写着“曾先生亲启”五个字。

我原以为路程会比较曲折,没想到借助古德森手中的地图,我们居然没怎么费力就到了景点入口,其间也没再遇上什么机关,想来这古德森确实有心和解。只不过我心中压着他们害死于人杰的仇恨,无法对他表示感激。古德森倒也识趣,学着中国人的礼数冲我们拱手一拜,和文君攀谈了几句,看了我一眼,就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文乙问他说了什么。文君看看我,冲他摇头道:“古德森说林思祚不讲信用,说好让他来神农洞拿神农鼎,弥补上回在僰王山的缺憾,其实就是利用他的人,来打乱我们的节奏。他说回去后要给林思祚点颜色看看,还说过几天会给你寄个礼物,请你务必收下。”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咬牙道,“老子才不稀罕他的东西。”

文君叹道:“外国佬还说,他的弟兄和我们的人都横尸洞中,等他回去处理完事务,会派人将尸体运回德国,到时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找他。我没征求你俩的意见,拒绝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失落,甚至觉得每次我们的行动,完全就是送死,问文君我们既没有降服太阴尸,也没有阻止“茅太清”带走神农鼎,连子午剑也没带出来,白白牺牲那么多人,就这么回去,会不会有些不值——况且邹易还生死未卜。

文君指了指已渐偏西的落日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茫然摇头。文君叹道:“怎么算那是你的事。咱们在洞中已经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就算是铁人,总也得吃饭休息,才有力气干活不是?总想着得失,只会失去更多。至于邹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先前他跟我们碰过面。我劝过他,他没答应,只说一定活着把太阴尸和神农鼎带回八极,让我们各自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我听他说的有道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从神农洞到景区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初时在洞里还不觉得如何,出了洞,身边没了危险,饥饿果真肆无忌惮地袭来。

我们三人相携着走在旅游专道上,又累又饿,看山水草木全都重了影,连道路也变得起伏不定。就在我饿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迎面飞快地跑来几个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壮汉,满脸关切地冲我们大喊“同志你们要振作”。我见扶着我的那人,眉宇间像极了于人杰,咧嘴笑了笑,那张脸在我眼前慢慢变得模糊,终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吊着点滴。听见我咳嗽,背对着我的一人回过身来,冲门外大喊“医生他醒了”。我见那人居然是丁湘,恍惚间有种错觉,我和于人杰、邹易还在长沙,压根不曾到过仙桃,也没有去过贵阳、昆明等地。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长久以来的一场噩梦。

可惜这样的自欺欺人并没能让我从残酷的现实中脱离,因为闻声冲进来的,不是于人杰和邹易,而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他身后满脸焦急的我妈、丁湖和米又等人。

我问药瓶里是什么,丁湘还未开口,医生满脸漠然地道:“生理盐水。你们送过来的时候生理机能太差,只能靠这种方式补充体能。你算醒得快的,他俩还没醒。”

我点点头,问我妈这里是哪儿,其他人干什么去了。我妈抚着我的脑门告诉我,这里是军区医院,其他的却没再回答,只让我好好休息,她和其他人都在等我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