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说,你便说!”
“这”朗朝沙仍是一脸迟疑。
“唉,祝兄又不是外人,师兄便直言了吧。”一旁的陆奉忽的出言劝解道。
“那好吧。”朗朝沙闻言,这才咬了咬牙,看向脸色绯红的祝龙起言道:“实不相瞒此事也曾向司空长老抱怨过此事,而司空长老则告诉在下,其实真正让祝首座到了现在还依然不敢对徐寒动手愿意是那位”
说到关键之处,朗朝沙似乎也有所忌惮,他附头到了祝龙起的耳畔轻声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祝龙起听闻这个名字,也是一愣,脸上的神色顿时精彩了几分。
“嗯,虽然早就有人断定那位已经是将死之人,但毕竟他的死讯未有传来,祝首座也好,司空长老也好斗那面有所忌惮。”
“那难不成一日不听到他的死讯,我们便一直等下去?”祝龙起闻言顿时极为不满的说道。
“是啊,在下也觉得总归不能如此等下去吧!”朗朝沙与陆奉见祝龙起如此顿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他们连连附和道。
“其实在下心头一直有一个想法,即可试探那位究竟是否还活着,又可尝试着为首座与长老夺回那把刑天剑,只是”二人趁热打铁的说道。
听闻此言,祝龙起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他脸上的潮红退去,眉宇再次阴沉了下来。
只见他不露痕迹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眯着眼睛问道:“二位看样子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出吧?”
见计策被识破,朗朝沙与陆奉二人也都是讪讪一笑,当下也就不再遮掩,索性坦然言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一来与那徐寒有血海深仇,这二来在宗门之中被那宋月明各种打压排挤,过得极为糟心。这才想寻祝兄共谋大事,一为报仇,二为在师门中有一立足之地。”
“所以你们便想拿我当枪使?”祝龙起反问道,语气中的不悦之色已然是不加遮掩。
“祝兄误会了,我们是想要与祝兄一同完成这件大事,绝无利用之意。”二人赶忙诚恳言道。
“哼。”祝龙起一声冷哼,也难得去深究此事。他正襟危坐,言道:“那便将你们的计划说来与我听听吧。”
数十位皇族宗亲弹劾太仆与治粟内史二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长安城。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但大多数却带着些悲观情绪。这些年顾赵二家仗着起九卿的身份,在长安城中可没有少做欺压良善的事情,城中百姓对于他们可谓怨声载道。而自然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还是曾经有过冒险告发这二家的事情发生的。
但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告发之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事情也就随之不了了之。
顾赵二家,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长夜司,在百姓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到了无可撼动的存在,即使皇族弹劾,在大多数人心底对于能否拔出这两道深种在大周血肉中的毒瘤,依然保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不过很快便有了让这些寻常百姓为之一振的好消息传来。
在接受到这些弹劾之后,朝廷便派出了内官带着圣旨去往了天策府,据说是将此事的查办尽数交给了那位少府主。
这位少府主也算得进来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
先是查封了殷家,将与长夜司联系颇深的殷家连根拔起,除了一些老幼,其余殷家嫡系尽数伏诛。而后更是搞出了一个鸣冤鼓,大肆收集长安城中那些门阀士族们犯案的证据,且无论大小都尽力调查。虽然城中不乏有人说着刚过易折之类的话,来质疑这位府主大人即将遭受到的命运。
但这一晃几个月的光景的过去,天策府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是经过几次扩展已经到了七八百人的规模,而那些长安城中的门阀士族却没有一个敢跳出来与之正面抗衡。
如今朝廷将调查顾赵二家的事情派放到了天策府的身上,以天策府与长夜司之间那水火不容的架势,显然这件事是没有了善了的可能。而作为旁观者的长安百姓们对于此事的发展亦变得极为关心起来。
一晃便是四五日的光景过去,天策府调查顾赵二家的事情倒是进展得如火如荼,甚至为此天策府又进行了一次扩充,足足将人员加至了近千人的地步,长安城的街道随处可见调查顾赵二家的天策府府吏。可饶是这样的紧闭,顾家与赵家也未有做出任何的反击。至于他们身后的长夜司倒是有所动作,但目标却并非那位徐府主手中的天策府,而是那些弹劾顾赵二家的各个皇族宗亲。
就在宗亲们弹劾顾赵二家的次日,那位消失了数年的贪狼部御使公孙明再次出现在了诸人的视野中。这位曾经主导过牧王逆案的御使大人,手段极为狠厉,即使面对皇族宗亲也不曾手软,短短几日光景便有十余位宗亲被他以各种或荒谬或骇人听闻的理由抓入了长夜司的大牢。
于是一道极为荒谬的景象便这样浮现在了长安城的百姓眼中。
天策府不断的查封着顾赵二家的家产,一些与之亲近的家族也随即纷纷被牵连,甚至直接被打入大牢,顾赵二家虽然短时间内还无法被扳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只是迟早的问题,而长夜司则不断的搜捕着那些皇族的宗亲。二者都在不断加快自己的速度,但却又同时极有默契的并未有对对方动手。
这长安城中每一日都不断有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沦为阶下囚,一时间诺大长安城可谓风声鹤泣,人心惶惶。
砰!
桂花斋的包厢中,祝龙起一把摔碎了手中名贵的瓷器,脸色阴沉坐在首座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