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们这方才回到长安,长夜司就不安分。”牧殷殷虽然只是一介妇人,但在长安耳濡目染,不难猜到天策府遇到的麻烦大抵是长夜司暗中指使的。
已经年近半百的叶承台在那时伸手拍了拍牧殷殷的手背,示意对方放心。
“相信夫子的眼光,也相信咱们孩子的眼光吧。这是天策府必须面对的,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男人这般言道。
那厚重的声线,让身旁妇人那悬着的心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他总是如此,虽然不见得有如何高的修为,有如何大的权势。但却有着一种能让人心安的奇怪能力。或许他算不得一位好侯爷,曾一度在牧王灭门后讨好祝贤,但他却又着实称得上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
“嗯。”想着这些,牧殷殷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脑袋靠在了男人的胸口。感受着那股熟悉又让她温暖的味道。
二人这样相拥良久,叶承台的声音却在那时忽的响起。
“对了,我那套官服呢?”
牧殷殷闻言一愣,随着牧王府与天策府接连在与长夜司的斗争中败下阵来,叶承台虽然躲过一劫,但却被免了官职,只留下了一个宁国侯的虚名。那所谓的官服指的其实是他宁国侯的侯服。作为侯爷,他自然有进宫面圣的权利。
只是这些年为了免去祝贤的猜忌,那套官服早已被他雪藏许久,除了年末必行的大宴,几乎他便从未碰过,这时他问出这个问题,牧殷殷自然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老爷是要”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时,那位在京中诸人看来素来与世无争的侯爷,眸中忽的泛起一抹神光。
“明日天策府面圣,必然免不了一场争端”
“我这牧家军的旧部,终归得做些什么”
“为老牧王也好,为自己也好”
“终究不能在袖手旁观下去了。”
来到宁国侯府前时,门外的小厮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侯府的千金小姐。
他并未有多大的诧异,大抵在这之前叶红笺便给侯府传递过这样的消息。
那小厮极为热情领着二人快步步入了侯府内。
宁国侯府的大殿中早已摆好了家宴,阵势倒是不大,只有叶承台与他的妻子二人,以及两个早已准备好的案台。但菜肴却极为丰盛,显然都是精心准备过的事物。
算来徐寒与叶红笺离开长安已有九个月的光景,上次虽然回到过长安,但却未有来得及前来拜会,这好不容易见着了自己的女儿,牧殷殷,也就是叶红笺的母亲自然是心疼得紧,拉着叶红笺便坐到了自己身侧,关切的嘘寒问暖起来。
叶承台虽然也想念自家女儿得紧,却不好如妇人表现得那般明显,他便有一茬没一茬的与徐寒寒暄着,询问了些关于玲珑阁与大黄城上的事情。
徐寒自然是一一回应,但内容嘛却是有真有假。
毕竟无论是朝廷的纷争还是江湖上的风云诡诞,知道得越多,便意味着陷得越深。而叶承台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徐寒把握不住这个分寸,自然得交给叶红笺来做。
但在关于牧极之事上,牧殷殷却忽的插进了话,她毕竟也算得是牧家之人,当年亦是因为嫁给了叶承台方才躲过了死于非命的下场。心头自然对于牧极与忽然出现的牧青山极为关心,这事徐寒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尽是和盘托出。
只是这样的事实,却免不了让牧殷殷有些愁绪泛滥,徐寒甚至隐隐看见这妇人眼眶泛红,却又偷偷止住。
不过好在叶承台即使转过了这个话题,方才让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活跃起来。
总得来说这场家宴还算得宾主尽欢。
看得出对于徐寒这位临时起意招来的女婿,叶承台如今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而观自家女儿对徐寒的态度,他也不难看出,二人似乎已经是情投意合。
“对了,徐寒,你不是今日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爹说吗?”宴会到了尾声,叶红笺却在那时忽的出言说道。
这话出口,叶承台与牧殷殷自然朝着徐寒递来了疑惑的目光,叶红笺则是有些挑衅的扬起脖子。
徐寒见状不免心头苦笑。
他自然记得今日早上叶红笺与他说过的事情,这倒不是他临阵退缩,只是确实不知道当如何开口。叶红笺这时提出了此事,他若是在扭扭捏捏,未免就太过女儿态了一些,因此,他在那时咬了咬牙,张开嘴就要言道。
“叶侯爷,在下确有一事要与叶侯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