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以为,牧极之人如何?”可还不待徐寒消化完周章之前所言,周章便再次问道。
“自是险恶之极。”徐寒觉得这个问题算不得一个问题,世上但凡心思正常之人,大抵都会如此认为。
“是吗?”周章却是一笑,“可他毕竟安抚下了当时义愤填膺,险些兵变的二十万牧家军,也保了大周朝近十年边境安稳。”
“”听到这里,徐寒端是哑然。
“一个牧太,武功盖世,却落得满门抄斩,一个牧极,身无半寸修为,却可执掌北境近十年。这有时候任你天下无敌,可挡雄狮百万,也抵不过机关算计。所以,多读些书,总归是没坏处的。”周章看着脸色有些怪异的徐寒,缓缓说道,手里却再次拿起那本《牧家纪事》抖了抖上门的灰尘,将之轻轻的放到了一旁。
然后,他转头看向徐寒,眯着眼睛问道:“你说是否是这样呢?徐兄?”
“今日能与周兄畅谈,受益匪浅,徐某谢过了。”
待到酉时,徐寒方才从周章的住处出来,周章倒也客气,执意相送。直到到了二人常去的木亭方才停下。
“徐兄客气,能与徐兄相识,周某也颇感荣幸。”一袭绒衫的周章笑道。
“嗯。”徐寒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这便要离去。
“等等。”可那时,周章却忽的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了上来。
徐寒下意识的接过了那事物,目光却是疑惑的看向周章。
“近日外门弟子间琉璃丹失窃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徐兄可得小心一些。”
“周某好歹也是亲传弟子,每月宗门都会发下三枚凝元丹,药力百倍于琉璃丹,我留之无用便赠与徐兄了。”
说罢,他略有深意的看了徐寒一眼,转身便朝着山上离去。
唯留徐寒在原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无弹窗徐寒所料无错,这周章确是这重矩峰上的亲传弟子。
所住之处乃是山顶上的一处别院,占地颇广,比起他所居住的小轩窗不知大出多少倍。
只是屋中陈设却不像一位武者应有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位学究。屋中各处可见的便是摞得高高一层的书籍,几张大大的书柜俨然是摆放不下,被整齐的堆砌在地上。
“徐兄随意看会,我这就去为徐兄沏壶茶来。”到了屋中,周章这般说道,便转身去了别处。
虽然徐寒对于茶这东西,并无多大研究,反倒是觉得那淡淡的味道极无意思,但毕竟是人家的待客之道,徐寒端是没有理由去阻止,因此便微微颔首,自己随意的在这书房模样的屋中走动起来。
屋里的陈设虽然并不奢华,但却透着一股大家风范。
一方紫檀木书桌,一方红木矮榻,几张挂于墙上的山水墨画,若不是一侧尚还摆放着一对长剑,徐寒恐怕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
徐寒对于字画自然是一窍不通,也并无兴趣,他扫视一番之后,便径直走向了那一对挂在墙上的双剑跟前。
那双长剑剑锋藏于剑鞘,徐寒看不出门道,那一对剑鞘但是做工上便极为讲究,显然是处于大家之手,而剑鞘的顶端都分别刻有三个字,笔锋劲道,有龙蛇之象。
那三字分别是,叶随秋、不知寒。
徐寒却是不知此话何意,只是看的兴起。
“那是先父留下的佩剑。”这时身后响起了周章那温软的声线,徐寒闻言转过了身子,却见周章正端着茶台,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徐寒连忙躬身致歉。
“无碍,人生在世,总得有那么一天,家父只是走得早了些。”周章淡淡的说道,然后将茶台放到了矮榻上,示意徐寒坐下。
徐寒自然不敢推辞,他接过周章递来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一抿,随即看向周章。
“徐兄何意?为何看着在下?”周章面对徐寒的目光却是不以为意,淡定自若的问道。
“我在想,周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便可被收为亲传弟子,想来必定超凡绝伦之辈,为何在下之前却从未听到过周兄的名讳。”
徐寒对于周章却有好感不假,但他在森罗殿待得太久,疑心甚重,对于这忽然对自己表现出这般善意的周章终归是有些疑惑的,下意识的便要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