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你穿着爹的破烂衣服,要是弄到你的军装上,天气这么冷,衣服总是晒不干,看你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要穿着熏晕一火车!”母子同心,风轻雪也嫌臭,“快去洗澡,大锅里烧了热水,叫上天隽和阿城一起,都洗过了再睡!”
“哪有那么讲究,要忙活好几天,就不洗了吧?浪费柴火。”陆江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我以前在部队,摸爬滚打,都跟泥人一样,要是天天洗澡,那就不用打仗了。”
“打仗能跟上粪相提并论吗?洗不洗随你,不洗,你就和爹一块睡牛棚。”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老婆孩子热炕头,谁舍得放弃?
陆江飞快地去舀水洗澡,飞快地跑回来,至于陆天隽和关城,他们就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放在外间,洗洗脚洗洗脸,吃饱喝足后早睡得昏天暗地了。
像陆天隽和关城这样的半大少年,只管把粪池里的粪水舀到桶里,或者把干粪用铁锨弄到筐里,运粪、撒肥都是大人的工作。
在风轻雪教育妹妹和其他孩子的时候,堂屋里爷们则说到了近来发生的事情。
“明天我就安排人,”王正国喝了一杯酒,“趁着这两天没雨没雪,先把粪运到那两千亩地里撒均匀了,开春种红薯,产量高,又耐旱。再种点棉花花生葵花豆子等经济作物,仓库里留有以前的种子,储存得好,能用。这样,明年秋季家家户户就能分点油和棉花。”
光有粮食可不够,粮食是吃的,人还得穿呢。
农民有没有布票有没有油,全看生产大队种没种棉花和可以榨油的农作物。
“照大哥这么说,那可有的忙了,两千亩地占了咱们生产大队的三分之一。”陈大壮道。
王正国一笑,“累肯定是累了点,可等到丰收的时候就知道累是值得的,丰收的喜悦呀赛得过任何辛劳。宁可现在人人都辛苦点,多收点粮食储存在粮仓里以备不时之需,也不要等到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闲着没活干。”
确实是值得的,王楼大队所有父老乡亲都万分拥护王正国的任何决策。
一声令下,男女老少齐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