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两声轻响,肖连山的手才堪堪触碰到陆远的衣领,陆远就已经扣下手枪的扳机。第一发子弹钻进肖连山的腹中,吃疼的肖连山马上用手去捂自己的肚子,粘稠的血浆已经从他的手指缝飚射出来。不等他喊出声来,第二发子弹再度钻进他的胸口,子弹穿透皮肉打碎骨头直入胸腔,连续中枪的肖连山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跪在了陆远身前。
开枪击倒了肖连山,陆远就以挡在自己身前的肖连山为掩护,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门口两侧的其他俩个人继续开枪射击。左边那人被子弹豁开了脖子,脖子上飚着血箭的家伙试图压住血流如柱的伤口,然而他的手还没有举到脖子上,就被接踵而至的子弹连续打在在头部和肩胛处。只是眨眼瞬间,对方的左半脑袋就被子弹掀飞了半边,一股乌黑的血向上喷出一米多高,惨叫的声音还没从喉咙发出人就没气了。
死亡来得太迅速,以至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身体,四肢还在微微的抽搐着。另一个短衫汉子则是被子弹从他的左腹打进去,从后腰打出来,前面一小个洞,后面却是碗大的伤口,肠子也被打出来一截,清晰可见。红黑色的的血泡沫向前喷出一米多远,身体由于惯性更是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上,刚从后腰上抽出来的手枪也掉落在地上。
手枪落地的声响显然是惊动了院子里的杨天宇他们,院门打开,从里面探身出来一个脑袋,看到门外斜躺着两具尸体,对方嗷的一声惊叫,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等杨天宇打开院门走出来的时候,陆远已经从三局尸体身上翻找出特侦缉队的证件来,“这三个是一路跟着你们过来的,我在那边吃饭,正好看到就跟过来看看。说知道他们想对我动手,我就先下了手,结果他们不经打,最后就这样了。”
陆远并没有掩饰自己刚才的行径,起身站起之后,把自己从尸体身上上找到的证件递给杨天宇他们。杨天宇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尸体拖进院子里,跟进院子里的陆远暗自环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了那个在全视角地图中显示出红色的家伙来。对方也似乎发现了陆远在看着自己,随即跟杨天宇低语起来,陆远猜测对方是在跟杨天宇打听自己的身份。
陆远不动声色的向右跨出一步,在那人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上前两步,抬手用枪顶住了对方的脑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盯梢他们两个?为什么这三个便衣特务跟踪到门外的时候没有马上冲进来,而是等在了院子外面?”陆远用手枪顶着人脑袋的举动本就已经令杨天宇他们几个几乎要失声惊叫出来,他这一连串的发问,更是令杨天宇等人齐齐愣在原地。
“哟,这么巧啊。”就在陆远正在犹豫是吃米饭还是吃面食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坐在了陆远对面的椅子里,陆远闻声抬头,嚯,桌子对面这个正对着自己嬉笑的家伙赫然就是自己在官道上出手救下的那个年轻人。“你好,我是杨天宇,这家饭庄是我家开的。”杨天宇似乎很满意陆远此刻意外的表情,随即对着陆远伸出自己的右手。
回过神来的陆远没有伸手和对方握在一起,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而后盯着对方言道。“抱歉,我好想不认识你,大厅里还有很多空桌子,不如你换个桌子坐,我喜欢一个人吃饭。”陆远的冷言冷语令原本满脸堆笑的杨天宇愣住了,无意间看到在官道上出现的年轻人,杨天宇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却不想对方似乎并不愿意看到自己。
“少爷,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样的人和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杨天宇闷闷不乐的离开自家的饭庄,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管家余伯见状劝慰道。“那人刚才那样说,只是不想跟少爷你有什么瓜葛,既然如此,大不了咱们免他一顿饭钱就当是感谢好了,说不定人家也是如此想的。”
陆远原本以为,杨天宇的出现对于自家而言根本就只是个不需要在意的小插曲,可是等他赶到保定火车站货场外面的时候,却再一次见到了杨天宇。看得出来杨天宇家的生意做的不算小,否则货场里的那几个工头也不会对杨天宇点头哈腰的很是恭谨,陆远想了想便转身离开。一个小时之后,离开火车站货场的陆远出现在城东街市里的一家茶叶店里,这是许还山提供的一个地址,是保定地下党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有接头暗号和信物,陆远很是顺利就跟茶叶店的店主接上了头,得知自己上次来保定时的那个地下党联络点已经撤除,陆远的心里还多少有些失落。“这是我们最近搜集到的一些情报汇总,保定日军最近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货场里的物资进出却频繁了许多。我们在货场里的内线说,保定日军已经加强对货场的管制,原本布置在货场内外的伪军已经全部被日军替换,现在进出货场,必须要有日军宪兵司令部开具的通行证。”
联络点负责人的话令陆远暗自发笑,自己在上海进出虹口区和日军司令部的时候,也没有用过宪兵开具的证件,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货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十几种进出的办法来。联络点负责人并没有注意到陆远的表情变化,他只是依据自己手中掌握到的情况,并且按照上级的指示,一一详细的说给陆远。
“日军军官观察团南下的消息,最早是从天津方面传来的,我们在天津的一名内线在一次跟汉奸高层的聚会中,听到的这个消息。而后经过我们多方的查探和核实,我们现在已经确认,日军的确是在准备一次军官观察团南下的活动,只是这些军官并不隶属在华日军序列,而是从日本本土过来的。”联络人的这段话令陆远马上来了精神,杀几个普通的日军士兵,和杀掉一车日军军官,这其中的分别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