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身心疲累导致内分泌失调,还是她已经怀了身孕,保持充足的睡眠总是没错的!
……
前殿里,韩彦将舒予画的慈安宫防备的草图拿给康平帝以及孙长玉等肱骨大臣看,并低声说道:“据内子所述,慈安宫如今已经完全在王崇的掌控之下了。太皇太后几次三番想要传递信息出来,却被王太后如数拦下。
“太皇太后身边得力的人,如今也被王太后派人看得死死的,连慈安宫大殿都不能走出半步……”
王太后依附太皇太后多年,而太皇太后又一向没有把这个软弱可欺的儿媳妇看在眼里,坚信她不可有胆子背叛自己,所以很多事情也并不瞒着王太后。
因此对于这个护她又辱她的婆母,王太后是再了解也没有的了。
如今正好反手一击,彻底扼住了太皇太后的命脉。
康平帝与诸臣沉思片刻之后,转头看向德高望重的孙长玉,诚恳请教道:“孙爱卿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对于康平帝对自己这个内阁首辅兼辅政大臣的信赖和敬重,哪怕这些天已经生受过很多次了,但是孙长玉心中还是忍不住自豪激动,面上却依旧克制恭敬地拱手俯身答道:“时机已经成熟,圣上,可以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赵仲甫知道了。”
“诸爱卿以为如何?”康平帝一边问,一边拿目光扫过诸臣,尤其是在看向韩彦时不着痕迹地顿了顿,见韩彦微微颔首,他遂心中大定。
“臣等附议。”韩彦等人拱手应道。
“既是如此,那就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康平帝沉声道。
“臣等遵命。”诸臣俯首应命。
舒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窗台,双唇紧抿。
好在内室未曾掌灯,一片昏暗,说着话就持灯无礼闯进来的蕊珠,并没有看到她转瞬间的失态。
舒予深吸一口气,挺身而立,在蕊珠掌灯照过来之前,摆出郡夫人该有的姿态,微抬下巴,冷笑反声质问道:“怎么?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不过是请本夫人来慈安宫做客罢了,又不是要软禁我,难不成本夫人夜中思家难眠,临窗喟叹一句,也要经过你一个小小宫女的允准不成?”
若是搁在以前,舒予顾忌蕊珠慈安宫大宫女的身份,为了自身的处境着想,自然是不便直接开口怼回去了,但是现在慈安宫中主仆易位,一向掌权柄的太皇太后被王崇拿住了,平素胆小怯懦的王太后却反而做了主,像蕊珠这种心腹大宫女自然是首当其冲,被王太后为难责罚了。
想来王太后之所以没有另外派人来代替蕊珠看守自己,大约是觉得慈安宫在王崇亲自率人“保护”的情况下,固若金汤,就太皇太后这个曾经的一宫之主都连半点消息都传递不出去,更何况是她一介弱质女流、宫中人质了。
与其浪费人手和精力在她这个人质身上,倒不如下功夫把太皇太后给看牢了,免得慈安宫的变故传到前殿的赵仲甫那里,到时候王家腹背受敌,万劫不复!
蕊珠被舒予这一番挤兑,顿时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紧咬下唇,灯光照应下的圆脸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柔和,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哪怕是先帝在世,慈安宫不得势时,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得力宫女,她都没有受过这般轻视和侮辱!
舒予倒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就是太皇太后抓进宫中的人质,她却偏偏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把太皇太后为了以后顺利垂帘听政而说的客气话给当真了,跟她摆起郡夫人的谱儿了!
要不是王太后突然叛变,拿住了太皇太后,连累她也跟着伏低做小的,就凭舒予今日这番话,她当即就能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
趁着蕊珠恼恨失神的片刻,舒予迅速打量了窗户四周一眼,将韩彦来过的痕迹一一清理干净。
等蕊珠回过神来,舒予已经施施然朝床榻行去,冷然道:“本夫人要休息了,闲杂人等,切勿打扰。”
一夕之间从慈安宫呼风唤雨的大宫女变作“闲杂人等”的蕊珠,强自按捺下满心的屈辱和不甘,咬牙低声道:“奴婢服侍夫人就寝。”
说着话,便要上前去扶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