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无事上奏的朝臣,也无辜被元嘉帝一通臭骂,说是他们尸位素餐,不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朝臣们莫名其妙挨了元嘉帝这一通挑剔和臭骂,心里也不开心。
有那耿介的朝臣,当即在朝堂上挑明了来说这件事情,只道是妖妃祸国,肆意残害皇嗣,请求元嘉帝彻查此事,绝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装聋作哑。
元嘉帝痛失爱子,本就气急恨极,这才没能克制得了自己的脾气,发了一通怒火,如今又见有人不问情由地就把罪名往他最为看重和宠爱的赵贵妃身上安,更是气急败坏。
“妖妃祸国?肆意残害大周皇嗣?你们说的头头是道、气愤填膺的,朕只有一句,你们这么说,可有证据?”元嘉帝如一只浑身尖刺倒竖的刺猬,厉声喝到。
耿介的臣子一愣,旋即忍不住心头喷血。
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无事去窥探内宫嫔妃做什么?
再加上元嘉帝一向宠爱赵贵妃,甚至明知后宫中那些倾轧打压和赵贵妃脱不了干系,却还是一心一意地装聋作哑,替她解决首尾、粉饰太平,他一个普通的外臣而已,到哪里去寻找这些证据?
现在队伍末尾的谢之仪,看着之前还侃侃而谈、义愤填膺的耿介老臣,这会儿被元嘉帝这句问话气得浑身直哆嗦,连忙低下头去遮掩神情,暗暗叹息一声。
这人也是的,明明知道赵贵妃就是元嘉帝的逆鳞,这世上绝无其它东西可比,可偏偏还在元嘉帝心情正不好的当口,张口闭口“妖妃祸国”“残害皇嗣”地疾言直谏,这不是自己个儿上赶着往枪上撞吗?
……
等韩彦接到庄贤的来信,得知这件事情,已经是二月下旬的事情了。
韩彦展信读罢,心中忍不住恼火,元嘉帝这还真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竟然如此纵容赵贵妃残害皇嗣,还为了她责罚耿介的老臣!
想到长姐拼了命送出京城的小望之,韩彦忍不住深深地皱眉叹息。
等事情敲定了,各家各户少不得上门来相请宴饮。
韩彦这么一圈吃下来,一直到了送孩子们去县儒学报道的时候,才算是暂且消歇。
二月二,龙抬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韩彦带着白亮等人,早早地骑马往康平县城赶去。
谭教谕早就吩咐好了,所以入学手续什么的很顺利地就都给办好了。
韩彦将学生们交给柳开和叶泽铭,拜托他们二人带着白亮诸人四处走走,熟悉县儒学的环境和日常教学习惯,他自己则去找谭教谕当面致谢。
韩彦到达县儒学的教职工公廨时,谭教谕正在伏案埋首处理日常事务,见他进来,遂抬头笑道:“来了。你先坐一会儿,我这很快就处理完了。”
韩彦笑着应了,倒也也不拘束,自去一旁坐下,自己倒了茶水来饮。
一盏茶过,谭教谕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搁笔起身,转过案头,和韩彦相对而坐。
韩彦起身,亲自给谭教谕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诚恳地道谢:“此番多谢大人了。请容许在下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感谢大人给孩子们这个机会。”
谭教谕双手接过茶,浑不在意地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顿了顿,又笑道:“而且要真说是‘谢’的话,那我也应给谢谢你才对,感谢你肯割爱,将最优秀的学生都送到县儒学来。”
作为县儒学的主管官员,这些孩子将来有了出息,那可都是他的政绩。
当然了,最初他只是想要效法镇国公帮韩彦一把,给那些真正有才学的学生一个机会而已,并没有想得这么多。
不过,如果能够在帮助他们的同时,也能自己获利得名的话,也算是好事一桩,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