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见状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笑叹道:“你啊,真是人小鬼大,贼机灵!大了可怎么得了咯”
小望之只管窝在舒予怀里咯咯笑,口水都流了出来。
对着这样软糯可爱的小孩子,谁还忍心去逼他?
更何况舒予一贯坚持“天性自然”的教育原则,前世做育儿师时,也都是根据前来就诊的孩子的个性,因材施教,量身制定计划方案的。
小望之现在不过才十个月大,虽然看起来比一般的孩子悟性高进步快,身子也比先前壮实了许多,可她也不想采用强制的手段揠苗助长。
小孩子骨骼脆弱,逼迫他提前学会走路,反而不好。
“好了,你自己玩吧。”舒予将小望之开档棉裤外套着的小皮裤调整服帖了,将他放坐在草地上,笑着放开了手。
小望之虽然不敢自己站着走路,但是爬行还是没有问题的;非但没有问题,反而是他极喜欢的日常“行走”方式。
小望之欢喜地往前翻个身,趴在草地上,手脚并用,小屁股一拱以拱地往前爬,活像是一只在草丛间爬行的加大号的毛毛虫,看得舒予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望之见舒予笑了,自己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大一小清脆愉快的笑声,远远地传进归家的人耳中。
韩彦从韩家归来,还未转过韩张两家之间的丛林,就听得熟悉的笑声悦耳清扬,连忙加快脚步,就见那已绽新绿的树林尽头,影影绰绰地露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来——
两人趴在草地上,欢笑匍匐,尽情打滚儿,活像是两只机灵可爱的野兔,在山野间尽情嬉逐。
“洗三礼”就定在三日后,二月十六。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张李氏用一块红布将赶做好的小衣裤褂包好了,又提了一篮子大约三四十个鸡蛋并二斤红糖,准备去韩家恭贺。
至于张猎户和韩彦,则一大早地就被韩路生亲自请了过去。
舒予刚洗过头发,这会儿正坐在炉子旁边烘头发,见状指着小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鸡蛋和上头的红糖,惊讶地问道:“怎么还带这么多的鸡蛋和红糖?娘不是给做了小衣裤褂了吗?”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这礼物着实丰厚了些。
獾子寨远算不上富足,所以邻里之间随礼也轻,譬如这“洗三礼”,一家送上二三十个鸡蛋,或是十来块炸糖糕、炸糖饼,心意到了就行了。
“你爹和你韩大叔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平日里你韩大叔也没少帮衬咱们,他大孙女的‘洗三礼’,咱们备的礼当然得比别人丰厚些才行。”张李氏一边解释,一边将头巾衣服拾掇整齐了。
獾子寨虽说民风淳朴,邻里之间有什么事情都会搭把手,但是张家因为只得舒予一个女儿,后继无人,所以在寨子里一向说不上什么话,遇到事情多多少少的也总要吃点亏。
而韩勇每次都帮着张猎户说话。
因为韩勇在寨子里的声望,大家也不会太与张猎户为难,所以哪怕是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张家在獾子寨依旧过得平顺安然,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舒予念着韩大叔对自家的这点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一句:“那娘路上小心些。”
“不过几步路远,你不用担心。”张李氏将装衣物的小包袱和盛鸡蛋红糖的篮子都挎在了胳膊上,反过来叮咛道,“倒是你,晌午只有你和小望之两个在家,别忘了弄饭给他吃,照看好他,别让他冻着磕着了。”
舒予点点头,起身撩开毡帘往西间探首瞧了瞧,见小望之还在熟睡,便拿干帕子将湿头发包了,一直将张李氏送出院门,这才回屋继续在炉子旁烘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