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然的头垂得很低,低声说:“是,让表哥受累了……”
“算啦,就让你再多留一晚吧,谁叫我心善呢?”杜佳骏勾着唇角看他,“明天一早,银行的人会过来收房子,顺便给这座宅子做估值,一然,你不会让我难做的,对吧?”
魏一然脸上的皮肉,因为极怒而微微抖动,“不……不会的,这房子……既然卖给表哥了,我就只是个客人,不会乱动屋里的东西……”
“你明白就好。”杜佳骏笑了笑,眼底满是讥诮,随后收回目光,开着车扬长而去。
杜佳骏走了,杜家的人却没走。
他们依旧忙碌着,将魏宅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搬。魏家的独子纨绔败家,又喜好浮夸,家里吃的用的都是高级货,连马桶盖都是纯金的。这些人一直搬到傍晚,才终于将魏家搬空。
搬空了,自然是空空荡荡,连楼梯上铺着的长毯也给卷起来带走。
魏一然沿着楼梯往上走,来到爷爷的书房,发现书房里的黄花梨大书架已然不见,爷爷的藏书全部堆在地上,看起来,似乎一本不少。
他心中顿感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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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魏一然在青江市颇为有名。
不是什么好名声。
只因魏家三代单传,偌大家业传到魏一然手里后,不到一年光景,就被败得精光。
从此,魏一然这个人成为青江名门望族教育子孙时的典型反面教材——
“还玩?再玩下去,当心像魏一然那样!”
顾凉、顾言这些人,几乎是听着这句训诫长大的。
至于魏一然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败光的家业,他们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个纨绔,且是纨绔中的极品纨绔。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除了不沾毒,魏一然身上具备纨绔的所有恶习。
魏家破产那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天特别蓝,花也开得格外艳。
刚满二十岁的魏一然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低垂着头,紧抿着唇,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颓废与悔恨。
成套的小叶紫檀木家具,被债主的手下逐一搬出去,花瓶古董字画自然是一件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