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别人饮酒都哭,都醉,都想家。
阮萌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想笑。
有人开口问。
“将军,你说,我们会活着回去么?”
阮萌说,战争,九死一生。
“将军,你老婆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说我回去的时候,他还认得我么?”
阮萌说,战争,归期不问。
“将军,你说,你说……我们可以赢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
阮萌站起身,脚踩着长椅,举起酒坛子,将酒灌入口中。
酒线如银线,从她的口旁滑落。
而后,阮萌一把将酒坛砸在地上!
阮萌勾着唇角,唇角有银光滴落。
“输?输是什么?!我们不会输!”
“无论这一战,我们要打一年,五年,乃至十年,我们都不会输。”
阮萌轻笑着,抬起头,正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花木兰。
花木兰顺手用手背擦了擦阮萌唇上未干的酒,接下了阮萌的话。
“我们不会输,因为我们,都是你的人。”
“是这样么?”
阮萌喜欢喝酒,喝酒能够拉近任何人之间的距离。
今天的风冷,适合喝酒。
今天的人多,适合喝酒。
今天的月圆,适合喝酒。
在阮萌眼中,这世上还没有不适合喝酒的日子。
尤其是对于这群被征兵过来,匆匆告别家乡的人而言……
他们压抑了太久,也需要一个方式,来排遣自己的情绪。
他们离家忧伤。
他们打仗奔忙。
他们是一群战士,一群男子,他们也是丈夫,也是儿子……
阮萌的指尖轻扣着酒坛,目光不由地再次在周围缓缓扫过。
她在等谁呢?
等花木兰。
她想和花木兰喝酒,然后听木兰姐姐的故事。
花木兰替父从军,女扮男装,是中国自古的佳话。
阮萌想等到他们战胜,凯旋,将木兰辞念给她听。
木兰辞啊,倒像是个段子。
“唧唧复唧唧……”
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