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再度被翻找出来。
她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亲吻显然还并未结束。
他的主动与充满安抚味道的亲近,让罗念觉得意兴阑珊。
她稍微退后了一些,拉开一点距离,眼睛此刻能看到的东西并不多,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重要,她只说了一句话,“这不是真正的接吻,我教你。”
她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姜勉初感受一下她记忆里的那些东西。
于是,她以一种果决而强势的姿态吻了他。
嘴唇碰触不过是开胃菜,舔舐,挑逗,试探,直到勾缠上对方的舌头。
他就像当年的她一样青涩,然而,她却很熟练。
她已经跟他学习许久,完全能主控一场亲吻。
从稚嫩笨拙到势均力敌再到反客为主,他让她观摩体验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接吻教学。
她的手总是忍不住想要拥抱他,那是多年来慢慢形成的习惯。
把爱的人抱在怀里,是空虚与不确定时唯一的安慰。
隔着衬衫,感受到的温度还是让她眷恋,然而,都结束了。
离婚协议书,婚戒,车祸,她的噩梦,时不时闷痛的胸口,这些都昭示着,他们之间的过往结束了。
她的决心,她的开始,不是虚假。
和那时候一样,结束的亲吻让人觉得时间漫长,靠在他身上,感受着年轻的他一样频率的心跳,她努力平复呼吸。
“谢谢你喜欢我。”她的声音很平静,“不过我们并不合适,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合心意的人。”
无论是像她一样专注于爱人的,还是自己动了心决定爱的人,她都希望——“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这是她所能给出的最真挚的祝福了。
闭上眼睛之前,她没能和她的丈夫姜勉初告别,即便如今的你并不是他,但至少,我补上了迟来的告别。
我想要重新开始,找到会像曾经的我一样那么认真爱我的人,过得好一些幸福一些,所以,无论之前我有再多委屈也好,埋怨与失望也罢,从这一刻开始,我都要整理好,以崭新的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很抱歉,一切到此为止了。
那是清晰而明确的拒绝,在他们刚刚交换过两个极为亲密的吻之后。
姜勉初下意识的抓住了想要起身离开的罗念,在她平静的眼神中,“为什么拒绝?”这个问题临到嘴边,换成了另一个问题。
“你喜欢上了其他人?”
这是一个充满示弱意味的问题,几乎是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然而,却不可能收回。
问出来之后他专注的等待答案,她只是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无声的沉默和笑容远比刚才的明言拒绝更让人难堪。
姜勉初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继续纠缠,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风度翩翩的放手,然后同样祝她幸福。
可惜,身体与心意背道而驰。
他抓得更紧,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吻技不错,和谁学的?”
那种水平的吻技,充满了纯熟感,显然决不可能是自己单独练出来的,所以,毫无疑问,她身边有另一个男人。
在她喜欢他追着他不放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且亲密到或许和她吻过无数次。
这个糟糕的认知和脚踏两条船、虚伪、滥情、背叛等一系列贬义词挂钩,有这种行径被贴上这些标签的她显然是让人厌恶的。
姜勉初眉头皱得死紧,眼神极为不善,但比起厌恶她的行径,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清楚她的生活,了解她的性格,罗念不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所以,必然有缘故。
在选择生气或者责怪之前,他更想知道理由和真相。
罗念弯下腰,掰开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语气冷淡,“反正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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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习惯与教养,绝不会点着烟和人开始一场正式谈话,但此刻,他却完全没有灭掉指间这根烟的打算,反而极为自然的又抽了一口。
消防通道里的风带着袅袅烟气吹上脸颊,罗念吸入了有些苦涩的烟草味道。
很熟悉。
姜勉初只抽一个牌子的香烟,虽然抽得很少,但大概他是喜欢的。
她为他准备过很多东西,香烟也只是其中一种,甚至曾经她也尝试着抽过。
爱得盲目的时候,仿佛拥有无尽的热情和好奇心,他喜欢的感兴趣的,她也总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只除了她。
在姜勉初喜欢的那些东西里,不包括她。
“刚才,谢南池问我,”一片沉默中,先开口的是姜勉初,“我喜欢的人是谁。”
这句话这个问题,他觉得她会感兴趣,更甚者或许会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笑着看他。
她很看重这个,即便很少开口问,但他就是知道。
诚如谢南池所说,从前她的眼睛里,写满了雀跃的“回应我”。
她总是期待回应的。
可是,这一刻身旁的她仿佛置若罔闻,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再感兴趣。
于是,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答案,“我说罗念。”
话落,他不再开口。
问题和答案足以说明一切,他做出了努力,现在只看她。
虽说有些波折,但结果不会变。
交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罗念无动于衷,即便她听到了一切。
如果现在听到这些的是从前十九岁的她,她会如同姜勉初设想的那样开心又满足,她期望得到回应,得到他的认同,更期望一直呆在他身边。
然而,十九岁早已成为过去,如今听到这些的是二十七岁的罗念。
她经历过太多波折,尝到过太多失望,委屈、怀疑与失望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改变,无可挽回。
就算是游戏,玩出一个结局之后再重回开头,也不会是同样的心情,更何况人。
所以,只能听过就算。
她侧头看向姜勉初,昏暗中,他英俊的侧脸依旧让人心动,明灭不定的烟头和她的呼吸一样起伏不定。
他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
只要她愿意,确实不是非他不可,然而,能和想是两码事。
或许她能亲近其他男人,但她想靠近的,还是只有他。
即便她下定决心要告别,即便她说了再见,即便她不止一次的认为自己能走出来。
对上他,她总会反反复复。
无论是那些没有得到满足回应的爱情,还是那些一年又一年里无声无息积攒下来的委屈与失望。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人,应不应该继续爱下去,这段婚姻,应不应该继续。
她已经投入太多,无法回头,也做不到割舍,更不甘心,所以只能继续走下去。
然而,她到底还是选择了结束。
因为她发现,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更痛苦。
她那么渴望获得他的爱情,整个人生的根基都扎根其上,一旦失稳,看上去圆满的生活瞬间四分五裂。
“你总是这样。”她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