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的国度——神在人间的使馆。
而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的话,那么人又有什么必要相信科学呢?
她相信,她的小姐妹蜜悦也相信。
而这个世界总有些暧昧模糊的回答:她似乎听见神在另一头呼唤她,或许将来一天,你可以拥有你想有的一切,但你也要付出你所不能付出的代价。
可是这不是神和人的亲密,而是神和人的终极依附。
神可以为人选择命运吗?
不行。每个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那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史无前例的压迫,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近处的是教堂的一切,记载着神的过去和他所昭示的将来,而远的却是,一种没有尽头的飘零。学艺术很多年,渡君对这些东西也很少了解,但是对于那种东西的敏锐,她察觉到,这些边边角角,纯粹的线条背后有着一颗怎么样的枯槁的心。
或许吧,这就是这样压迫感的来源。
人的形象如果经过化妆,或许也会显得非常像雕塑般完美,但是当你用一种完美的线条来表现一种语言,她更相信,那些化过妆的人会更适合。
她想象着,这里站着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圣母,而是一个一个穿着得体的飘飘欲仙的女人。当一个人被我们“看见”,我们可能更多的是感受她的情感吧,她的天真美好,就像一种穿越铜墙铁壁的温暖。
可是这里的完美,一切的一丝不苟,让她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恐怖。
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面走来。他的头发灰暗又凌乱,他坐在渡君旁边。
他说:“你来见上帝?我们可以聊聊吗?”
渡君没有说话,这里并不适合说话。
他说:“你来见上帝?你应该知道上帝给了世界光和希望,他希望世人团结友爱。”
渡君并不喜欢和人讨论神学,并且这里还有重重的阴霾。
他看着她:“你知道,你这样很无礼。”
而渡君不准备说话,她转身就走,一辈子还差一个搭讪的吗?还铁面无私要为你舍身成仁吗?
他对她的背影望去,他突然开始念诵。
他似乎是个虔诚的教徒,渡君有时也会很害怕这批人。
这批人通常有着极端恐怖的内心。这时渡君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
她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似的。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真的准备在上帝面前拒绝一个期待帮助的灵魂吗?”
她回过头。走到他身边。
她看着他:“你说你需要帮助,可是我并不了解你。我不是你的朋友。”
他说:“可是我了解,在这里我们就是朋友。”
她说:“你很奇怪,多少都会有些距离感吧,这样的亲切感从哪里来?就算我们以前认识,现在也是陌生人啊。”
他说:“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你能够看到我的真心,也许它充满争讼,会让你看见永恒的黑暗。”
她说:“心情我不懂,你我也不懂,为什么要关怀另一个人,一个人也可以永远住在黑暗里啊。如果你觉得不被宽恕,你大可以自己宽恕自己。”
他说:“可是我不希望你来告诉我,我希望我的神可以站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一切。”
她说:“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哪里是你想象的那样精通教义。我对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神奇,我说好了,你让我回去。”
他摇摇头:“我没有强留你,我没有。我是真心的渴求你能给我指点迷津,我很困惑,或许我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我想改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