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了一个大袋子,自己开车上了云山寺,走到山门的时候,她买了好多香烛跟黄表纸,也是不从大殿一重重上去,而是直接开到老寺的大门口,从正门的台阶一步步爬上去了。
现如今已经是新寺主持的假了悟早就没住在老寺里了,而是在新寺威风的当起了方丈,后面也就是了悟大师跟两个不喜欢热闹的老和尚住着,此刻一个老僧人正在慢慢地扫着台阶,看到郑焰红上来很是惊讶的问到:“女施主,为何不在前面大殿上香,现在后面已经不怎么有人上来了啊?”
郑焰红却微微摇摇头说道:“不,师父,新寺虽然繁华,但是那是给外人看的,可我就是信任老寺,您让我进去吧。”
老和尚笑了说道:“呵呵,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人,老僧怎么会不让施主进去呢?施主请进吧。”
郑焰红一步步虔诚的登上台阶,熟门熟路的沿着偏殿门口的小径走进了后院里,直接走到了了悟大师住的那几间平房子门口,低声凄然的叫了声:“大师,我是郑……”里面就传来了了悟大师的声音:“阿弥陀佛,你来了便进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郑焰红走出了了悟大师的住室,慢慢的走到了原来的大雄宝殿里,她看着莲台上端坐着的四面千手观音,就更加虔诚的跪在了蒲团上,好似丝毫没注意到旁边那庞大的磬前背对着她站着一个高高的僧人,正在那里一手持佛经,一手持磬锤,显然正在一边诵经一边击磬。
跪在那里的郑焰红一边叩首一边流泪,她那细细的哽咽声虽然十分微弱,但奈何此刻这个大殿里只有她跟那个僧人两个人,所以那个僧人自然是听清楚了,更加因为诧异而停止了默诵经文,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三拜九叩之后,郑焰红站了起来点燃了手里的香烛,拿到殿外插在香炉中,并把那些为亲人祈福的黄表纸也都点燃了,然后默默地看着那些纸灰随着暖风慢慢的飘满了一整个院子,她才又黯然的回到大殿里重新跪下了。
这下子,可就是刘涵宇脸皮再厚也无法巧言令色了,而郑焰红接住市长之后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的,甚至是低调无为的,更加连一个比市长低好几级的老公都宁愿逃婚都不肯要市长,这也让她在心底对这个来之前就听说十分厉害的市长产生了一种无所谓般的轻藐。
而且郑焰红自从婚变之后打扮的越发老气横秋,更让刘涵宇有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觉得这个郑焰红跟她一样都是女人,之前招摇无非是不知道靠上了哪位领导,现在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还不是就这样的前程到老了?哪比得上她正是一朵玫瑰花的年纪,日后的前程还不是不可限量啊?
可是今天一见郑焰红,只见这位女市长今天一反常态的上身里面穿了一件滚着荷叶边的黑白点小衬衣,下身穿了一条魅而不俗的黑色鱼尾裙,外面罩了一件西瓜红色的收腰身小外套,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朵夏花般灿烂,加上满头的大波浪自然妩媚,雍容华贵的脸庞加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简直是她无法比拟的,而说出来的话更加是句句刀子般犀利,就更加出乎她的意料了。
黎远航看刘涵宇无法应对了,就笑了,却对着一直没说话的李文彬说道:“呵呵呵,您看看李书记,这位郑市长厉害吧?一番话说的好像我这个书记亏待了她一样,其实无非都是工作嘛,前段时间小赵请假了没上班才弄出这么多误会来,等下周他回来上班了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焰红同志,你说是不是呀?”
李文彬淡淡的说道:“地方政务原本就是郑焰红这个市长的职责,如果她处置不当你批评她也是应该的。不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县长做的也不对,为什么政府方面的事务要隔过市长直接给书记叫苦呢?党政各司何职如果都搞不明白的话,闹出了误会岂不是很可笑的吗?也难怪焰红同志要这么问这位女同志了。好了,这件事你们自己慢慢处理吧,我现在要看你们县里的迎检计划,既然这位女同志负总责,就开始汇报吧。”
李文彬这几句话更加让黎远航跟刘涵宇脸上挂不住了,不过要说脸皮子厚,但凡是成功人物还是都有几分功夫的,所以也就仅仅是面红耳赤了一阵子,刘涵宇就调整好了情绪准备汇报了。
说道工作能力,刘涵宇倒也并不完全是个花瓶,这个女人如同她跟赵慎三哭诉的那样,的确是幼年十分不幸,青年时期的履历又十分神秘含糊,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小初中生一跃成了本科毕业的学生,然后又一步步进军官场的,更加不知道她在原籍到底当的什么职务,反正过渡来的时候档案上写的是正县级干部,黎远航二话不说要求组织部给安排了一个县长,大家也就想当然的以为她在原籍一定也是县长了。
汇报的时候,刘涵宇没有按照赵慎三的计划书汇报,而是加了一点女同志特有的细心搞出来的宣传噱头,诸如在县城到处悬挂标语横幅,以及使用民间乐团搞民族文化表演一条街来提高民族气氛等等。
除此之外,她还调整了一下参观路线以及在各个点的停留时间,比如她把原来赵慎三设定的让首长一行住宿在金佛寺换成了住宿在云都。李文彬一听就头皮发麻,瞪了一眼黎远航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