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马文风沿着岸边走到水里,二狗子跳下去拉住他说道:“马大哥,一切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好吗?”
跟着跳到水里,拦住马文风说道:“马大哥,你并不孤独,如果你愿意,我们三个人可以拜把子。”
“为什么,为什么啊……”
“啊啊啊啊!”
傍晚,二狗子把院门关上,我到客房把林霄叫了出来,四个人站在院子里,面前的桌上放了一个香炉,在香炉内插了一柱香,另外,桌上还放着四柱香。
四个人并排站着,林霄拿起一炷香,说道:“你确定我要跟你们三个人结拜吗?”
愣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二狗子邹眉说道:“哥,你咋啦,咱们不是说好要结拜的吗?”
林霄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确实要结拜,不过,我和柱子的关系,我本来就是他哥,这可不能结拜。”
听了林霄的话,我不禁哑然,心里暗叹林霄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和二狗子对视一眼,最后,四个人商量决定,我、二狗子、马文风我们三个人先结拜,然后林霄、二狗子、马文风,他们三个人再结拜。
四个人拜了两次,按照年龄的高低,大哥是林霄,二哥是马文风,三哥是二狗子,我就是老四。
完事儿之后天就黑了,二狗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手电筒晃了我两下,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邹眉说道:“你咋回事儿,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啊?”
二狗子说道:“你忘了,吴叔让咱们白天捞尸,晚上就去坟地抄墓碑。”
顿时反应过来,晚上确实是要到坟地去抄墓碑,收拾了一下,我、二狗子、马文风来到了坟地。本想安心抄一晚上的墓碑,结果没想到在抄墓碑的时候出大事儿了。
马文风并不答应,出了院门就朝着村尾黄河方向跑,半路上跑丢了鞋也不回头,一个劲儿的朝着黄河去,看他那样,我也不敢马虎停下帮他把鞋捡起来,只能加快脚步跟上去。
可能,人被逼到极致的时候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马文风的速度出奇的快,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差不多有五十米的样子,他先一步跑到了黄河边,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
“马文风!”
跑到河边,双手按住膝盖喘气,瞄准了马文风刚才跳入河中的位置,跟着纵身一跃跳入了河水之中,好在下午太阳的光线不错,水下是淡绿色的能够看得很清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了马文风,游过去刚抓住他就开始挣扎了起来,嘴里吐出了水泡,像是在说话,想要让我离开。
不过,我牢牢的抓住了他,因为阴修的缘故,马文风的力气本来就没有我的大,所以,他挣脱不得,嘴边又冒出了水泡,脸色阴冷的看着我,似乎是在警告我离开,虽然我在水下不需要呼吸,但是马文风在水下需要呼吸,所以,他不能在水下呆太久,我们挣扎的这一会儿又下沉了不少,我怕憋死他这会儿也就没有再多想别的事情,带着他就要往水面上游去。
刚往上游了大概一米的距离,马文风突然扑上来骑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抱住了我,扣住了双臂,这下我彻底不能划水,只能任由马文风抱着快速的下沉。
大概有十秒的时间,我们一直在下沉,随后,马文风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在我背上踢了一脚,他把我朝着水面上踢,借着这个力道加快速度下沉,回头看了他一眼,淡绿色的水中,马文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看他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人到底要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想要这样坚决的求死,阳光从上面照射下来,落在了我的身上,看着马文风在斑驳的光线之中逐渐下沉,有那么一秒,我真的不想救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或许死亡才能让他解脱,活着对他来说是受罪。
可是,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今天下午来“寻亲”的那几个家属,想到了他们在院子里痛哭流涕的样子,想到了以前马修武死的时候,马奇文在河边老泪纵横的样子,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父爱和母爱,还有那浓厚的情亲。
握紧了拳头,我们每一个人活着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一个人活着,还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回想起爷爷在屋檐下坐着吃饭时贫瘠的背影,心里一酸,早已不知味的亲情涌上心头,眼里含着泪,游了下去,抓住了马文风,此时的马文风因为缺氧已经昏迷了过去,他再没有力气推开我,带着他快速的朝着水面上游去,越往上游,看着水面越来越亮,如同心里的希望一样明亮,这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兴奋。
“哗啦!”
浮出水面,我拖着马文风的脑袋,让他能够在水面上呼吸,此时,二狗子已经赶来,站在河边看着我说道:“柱子,怎么样,马文风没事儿吧?”
摇摇头,说道:“没事儿,快把船撑过来带他回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