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工作环境,真是能摧毁地府公务圆那颗尽职尽责的心。
待将那些杂七杂八的虫子清理干净,3028将魂牌再次放入傅知源体内,不到片刻便见薛怀南清醒过来。
“痛煞老夫也!”将军自地上坐起,大呼一声。
傅知源身子虽已被修复,那碎骨割肉之痛似乎还残留在薛老将军魂魄之中,他虽不惧疼痛,可这人脱离险境时总会生出几分感概,于是趁着四下无人,老将军好好发泄了一番。
这一声当真叫的荡气回肠,将这附身之后的苦恼统统抛了个干净。
“醒了?带上辟邪珠……”3028飘在一堆杂物之上,那些东西摆放在一座石门前,几百年下来早已褪去原本色彩,化为一堆破烂,连带着中间那珠子也变得毫不起眼,“……咱们去找李狗蛋算总帐!”
回顾往昔,地府法器从未如此热切的希望薛怀南能够痛揍一个人。
薛怀南方才只能听见个声,并未看到那让圆球崩溃的一幕,心中还有些纳闷这球为何变了性子,将军上前几步,将那颗珠子从破布堆中捡起,往袖口擦了擦灰,他揣圆球揣成了习惯,顺手便将辟邪珠扔进怀里,这东西只有鸽蛋大小,带着也不费事。
“走了!”薛怀南踏着石梯向上疾驰,此时两颗辟邪珠距离并不算近,但也足够圆球将傅知源的身体恢复到与常人一般,总不会与先前那般,连跑跳也成为困难。
先前这路难如登天,时隔不久再踏上时又是一种不同的心情。
“球,我觉得这辈子都没法修成你说的大道。”薛怀南心情极好,这具身体此时虽无内力,但好歹头不晕眼也不花,先前那几十日清醒着与睡过去皆没什么区别,整日浑浑噩噩的,赶个路也费劲。
“先前用傅知源那身体,情绪是多了些,可那又不是我自己的……”将军从未觉得自个感情淡了些,便无可救药了,“若真要说从傅知源那参悟出什么……”
一扇石门已出现在薛怀南视线,来时他花了小半个时辰,如今从最底下再回到这,算下来也许仅过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
“……那便是做我自己才是最畅快的。”
“该笑得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该动手的时候动手……”薛怀南加快脚步,一个飞跃跨过最后两级台阶,稳稳落在平台上。
“或许在你们修道的眼里,我是缺了点东西,但若天道真把这玩意强加给我,反倒适得其反。”将军看向圆球,这小东西平日对大道这事最上心,如今他这么说着,却也不见圆球反驳,也不知小法器在想些什么。
薛怀南或许不能从花开花谢间领悟禅机,也未能从人情世故间悟出道理。他非傅知源,便无法真正体会那看见万仞高山时的欣喜;他也非越九州,能心怀救世之心。对他而言,人生在世不为非不作歹,对得起天地良心便够了。
薛怀南上前一步。
门,在他眼前。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想来你们也是讲究固守本心这点的,若我按别人的方式活着,那又何来本心二字?”薛怀南用力一推。
石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