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谄媚的嘿嘿一乐说:“赵副镇长有事儿尽管问我就行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昌盛呵呵一声冷笑。
他看着马青莲说:“我就问问你,这雨到底什么来头?”
马青莲一看,我去,这绕来绕去的还是绕回到这儿来了,干脆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副镇长,真不是我马青莲不告诉您,这玩意说出去了,也没人信啊。”
随后,赵昌盛一巴掌就拍在桌角上了。
他瞪着马青莲就说:“你特么到底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别一天上外边吹牛逼说你家祖上好几代吃这晚饭的!”
其实赵昌盛说这话真不是刺激马青莲。
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来着。
马青莲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丫欺负谁,看不起谁呢!
想着,马青莲捋了捋脸上杂乱的胡子就说:“这么跟你说吧,这雨跟一个人有关,而且这雨眼啊,就在咱陈家沟村儿里!”
赵昌盛愣了一下,这马道士前半句是不是胡说八道他不清楚,但后半句绝对不是。
毕竟赵昌盛是看过那雨水监测分布图的人。
所有的降雨,就泉城最重,再往深里说点,就是这个陈家沟村儿的最重。
他眯着眼睛看着赵昌盛说:“你说啥?跟啥人有关系?”
马青莲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也坚信自己的梦绝对没错。
可这话他咋跟赵昌盛说啊,谁不知道赵昌盛跟陈飞有仇,加上现在陈飞又是公认的卖国罪名,谁敢提陈飞两个字,不就等于变相找死么。
马青莲顿了半天,才抬起头说:“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个人吧现在不在华夏,只要他回来了,这天就晴了。”
“我靠,这是什么说法啊,这个人有啥特征么?”
赵昌盛好奇的问。
马青莲咳嗽了两声说:“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强大的气,能镇住咱这儿的水眼,他一走,水眼就没人镇了,所以才一直不停下雨的。”
“啊?那这人啥时候才能回来啊?”赵昌盛好奇的问。
马青莲闭着眼睛,手里左手大拇指点着指头节,嘴里还念念叨叨着:“耳听东方声亦难,飞从南来不一般,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涵关。”
赵昌盛一听,唇角动了动。
呦,这马道士这诗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哈。
回头让人写一副挂在办公室里还挺好的……
念叨完了之后,马青莲放下手说:“今年大暑之日,这人定会回来。”
赵昌盛一听,立马冷笑了一声。
今年大暑?
那不就还有不到三个月了?
怎么可能呢。
而且每年大暑那天都会下雨来着,今年只能别期望再下大了,咋可能还敢期望它下放晴呢。
赵昌盛算看明白了,他跟马青莲逼逼了一晚上,除了那首诗不错,剩下没一点儿卵用。
想着他站起来就说:“行了啊,你丫就别张嘴胡咧咧了,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想着赵昌盛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赵昌盛打开了伞就往车里钻。
等他刚拉开车门儿,就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的,转了个身儿,又折了回去。
赵黑狗一看赵昌盛还动气了,赶紧推开门儿就下去了。
本来他也是好心,没想到赵昌盛还真是个贪官儿不贪财的人。
赵黑狗下车之后,对着赵昌盛车的后屁股就呸了一声,寻思你丫牛啥牛,副镇长咋的了,当官儿不为赚钱不是扯淡呢么!
其实赵黑狗的意思就是干脆包两块地,再多建两座庙啥的,这不正好能提高收入么!
一座庙里头别说人家捐的香火钱了,就算批发点儿香啊黄纸啊啥的,月收入都能有个好几千呢。
赵昌盛把赵黑狗捻下车,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点上就开始寻思。
你说这雨怎么就下的这么邪门儿呢?
难道里面真有点啥门道?
想了整整一根烟的时间,他把烟头往外一弹,把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往陈家沟村儿去了。
现在他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农民都没有收入,整个省的人均gdp被拉下来了一大截。
京都给省里施压,省里给市里施压,市里就给下面施压。
反正说起来,最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基层干部。
赵昌盛叹了口气。
就当是病急乱投医吧,说不能那个二把刀的道士真知道点儿啥呢?
赵昌盛到了马青莲家门口的时候,灯已经灭了。
他下了车,整了整衣裳。
说实话,现在在他管辖下的村子里,就陈家沟的日子最好过了。
之前陈飞建厂时候积累的财富,也够他们一个村儿的人吃喝一年的了。
赵昌盛走到马青莲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看事儿的瞧病的明天请早吧。”
很快,马青莲的屋子里就传来了一这么一声。
赵昌又敲了两下门,干咳了一声说:“是我,赵昌盛。”
马青莲一听,“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个点儿了,赵昌盛来干嘛?
虽然带着一脑袋疑问,但马青莲依然没敢耽搁,打开灯随便抓了件儿外套就出去开门了。
赵昌盛一看马青莲胡子拉碴完全不修边幅的样子,就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心说,就这样的人要是能知道,鲁省为啥下了一年的雨,他特么就能把庙里的香灰都就点水儿给吞了!
马青莲一看,还真是赵昌盛,赶忙满脸堆笑的说:“那个,赵副镇长啊,您这大晚上的来,瞧病啊,还是看事儿啊?”
“看事儿!”赵昌盛耷拉着脸说了一句。
给马青莲整的一脑门子冷汗。
赵昌盛之前刚上台的时候,差点没给马青莲整死,就说他啥宣传封建迷信啥的。现在大晚上的上他家来到底是啥事儿啊!
说好听点这赵昌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难听点,他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
马青莲给赵昌盛迎进屋子里,赶紧给倒上一口热水,就坐在了赵昌盛对面。
赵昌盛坐了半天也没吱声。
马青莲心里就各种犯嘀咕。
卧槽,这赵昌盛是啥意思啊,大半夜的来,黑这一张脸也不说话,关键他之前可最看不起马青莲这种人的。
俩人在堂屋里谁都没说话,一直坐了快二十分钟,马青莲终于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