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红色的雾气在体内逐渐蔓延,就像是火一样,灼烧的他十分难受,也烧红了他的双眼。
这一次,他似乎没有请求,也没有商量,更没有借助外力,几乎是用一个十分冰冷的语气,对着心里的某一处说:“给我,我需要你。”
随后,就听见许慕青更加妖娆和旖旎的声音说:“好。”
陈飞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那把能射击双发子弹的狙击步枪,这一次,反正人迟早都要死,复出一点青春算什么。
所有人虽然都不想让队长冒险,因为她毕竟是一个队伍核心力量,要是队长被干掉了,那整个队伍就相当于没有了中枢神经,跟一盘散沙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场景刻不容缓,他们必须要从这儿出去,不然这二十条生命,就都完了。
就在苏浅语匍匐到狙击枪旁边,左眼对准瞄准镜的同时,陈飞也端起了那把枪。
但现在在这里,适合狙击位置只有一个,就是现在苏浅语的位置,陈飞就算拿着枪也没用,前面的各种障碍和遮挡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敌人。
苏浅语此时的表情十分冷艳,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让陈飞有些心动。
她慢慢调整瞄准镜,往上一移动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一个黝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她心里猛地一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被锁定在了对面人目标区域里。
陈飞端着狙击枪,说白了,这玩意他是正儿八经没有用过,在边疆的时候,就那两个月,摸过步枪就不错了,狙击枪是不可能的。
而且的现在能上战场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连他们都做不到的话,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做到了。
陈飞的眼睛对着瞄准镜,在苏浅语的左侧,试图发跟她对着一个方向。
苏浅语的心此时已经沉了,只见山猫看着苏浅语,然后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飞在一边用力寻找隐蔽点漏洞,狙击位置虽然只有这么一个但一定还有一个位置,但他需要找到突破口,哪怕只有一个小缺口。
不知道是陈飞运气好还是怎么,他突然发现这刚才被敌人炮弹轰裂的残墙上,出现了一个缺口,而这个缺口刚好能瞄准到敌方狙击手的位置。
值不过,头被遮挡住了,能露出的部分,只有脖子。
陈飞架好狙击枪,刚进行瞄准,突然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苏浅语看着山猫做了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心下一横,看来这场游戏,他们注定要输了。
她只看到山猫的枪口一闪,然后一颗子弹迅速的脱离了枪膛,苏浅语知道,她死定了,至少这一次,她死定了。
她似乎能看到这个那颗子弹在空气中,穿破层层阻碍,然后向着她来的样子。
一切都结束了,至少她的一生,结束了,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太多,但现在已经没机会了,那就这样吧……
本来就沦陷在敌方炮火中的小中队在第二个狙击手被击毙的同时,几乎已经完全绝望了。
敌方的狙击手就如同在嘲笑他们一样,定点射击,能捕捉到却无法锁定。
这根本就是一种嘲讽,一种向着华夏军人的挑战。
前两个狙击手牺牲之后,苏浅语立刻下发命令,暂时撤离狙击,连着击毙两个狙击手,他们的小队里,最多还剩下一个,如果这个也被击毙了,那他们就我完全没指望了。
苏浅语现在脑子很混乱,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世间给她任何思考的余地。
陈飞看着周围横飞过来的子弹,深深的明白,狙击手的作用,就是能最大程度的干掉最多的人,然后等着其他人过来直接把他们一举歼灭。
所以他们已经深深陷入危机了,完全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里。
没有办法击毙敌方狙击手,就没有办法安全从这里撤离,并且占领那个对他们十分有利的高地,展开最后的战斗。
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先干掉对面的人,否则,今天这一战,他们就注定失败了。
这时候,第三个狙击手匍匐过来说:“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浅语虽然有过边疆沙漠的作战经验,却没有遇到过强敌,而且就算遇到了,也没有这么规模庞大的武器性战斗过。
她现在根本没有脑子冷静下来思考,她是目前的最高长官,所有士兵的命运都掌握在她一个人手里,如果她不能做出最正确的指挥,那就完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像是一个赌局,一个双方狙击力量的对决,如果现在他们仅剩的狙击手上了,可以干掉对面的,那就皆大欢喜了,如果干不掉,那他们中就会丧失所有狙击手。
但用对赌这种词汇来形容现在的情况,似乎都是在轻视生命,因为狙击手一旦趴在狙击枪前面,这就是一场用生命在赌的战争。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说了一句:“苏队长,我们杀出去吧,跟他们拼了。”
苏浅语摇摇头说:“我们现在冲出去,就是敌人的活靶子。”
那人有点着急,又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出不去难道在这里等死?”
苏浅语愣了一下,用望远镜从缝隙里观察了一下,对着身后的士兵说:“现在所有人检查一下子弹,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装备。”
所有人检查完了之后,大概统计了一下,按照他们现在的量,敌人炮弹充足情况下,他们最多也就撑十分钟左右,他们必须活下去。
在最后关头,苏浅语下达了,狙击手准备的命令。
陈飞看着他,大概三十多岁样子,脸上的表情特别紧绷,在匍匐向狙击枪的那一刻,他意味深长的转头看了一眼,这些跟他共同历经生死的战友。
然后很是仓促的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被炮弹的硝烟染黄了的硝烟,然后毅然决然的将手搭在了枪身上。
陈飞看的出来,那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