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骰子的应该都明白,庄家大半点的规则,所以这一把,毫无疑问陈飞是赢家。
场中一片欢呼,毕竟这样棋逢对手的场面也并不多见。
男人站起来,狠狠砸向赌桌,丢下桌上所有的筹码,指了指陈飞的眉心,一脸阴狠的转身走了。
陈飞则手舞足蹈的跟吴天赐对了拳,加上男人的筹码,陈飞现在手里总共有就九十六万之多。
所有人都惊叹陈飞的运气和手气,就连几个玩骰子的老手也不禁拍了拍巴掌。
刘华强看着场下,笑了两声,他并不会因为输了一局游戏而恼羞成怒。
林依依看到陈飞赢了,不知为何也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猫为什么不吃死老鼠,是因为死的没有玩弄的价值。
现在对于陈飞和她来说也是这个道理,陈飞越是强,她越是对他有兴趣。
陈飞拿着筹码笑着对雯姐说:“雯姐,对不住,我这笔钱是等着回去救人的,给不了你多少小费但是我能请你吃顿饭。”
雯姐摆了摆手说:“得了,我什么大户没带过,要是真指望拿小费,我可不会在你这耗着,不过今天你也让我看到了一场还算精彩的对赌。”
几个人换了钱,就准备出去吃饭,但吴天赐的意思是,这些钱整整一个背包,要是就这么背在身上是不是太招摇了点。
陈飞想想也是,这么多钱,要是被人抢了他是会心疼的。
估计不只是心疼,他会想死。
商量了一下之后,陈飞和吴天赐就把钱拿到银行直接存进卡里,然后三个人去吃饭。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雯姐还坚持给老乞丐买了烧麦,陈飞唇角勾了勾,他知道这个雯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饭的时候,雯姐问陈飞:“你们是哪里人啊?”
陈飞也没多想,嘴里嚼着东西就说:“大陆泉城,你知道吗?”
雯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当然知道啊,不会这么巧吧?”
吴天赐听到这也时一愣说:“是啊,这话的意思,你也是泉城人?”
雯姐摇了摇头说:“那个老乞丐每个月都有人给他寄钱,我跟你们讲过的,那个打钱过来的卡号,就是泉城的。”
陈飞也是一懵,这么说来还真是巧,泉城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雯姐想了想说:“如果你们回泉城,查查给他汇款的人是谁,他年纪也大了,还有个女儿,能接回去最好了。”
陈飞看着雯姐,觉得这个女人仿佛只是因为在赌场这种地方呆的太久了,才被盖上了厚厚的面具。
也许她也是个看见流浪的小狗小猫都会蹲下来喂食的人。
雯姐看见陈飞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赶紧打断说:“你在想什么?这两天在这里玩的开心吗?”
陈飞赶紧摇摇头说:“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些赌徒为什么倾家荡产都不肯放弃呢?”
雯姐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人她见了十年,形形色色,太多太多。
吃过饭,雯姐还要回赌场,陈飞突然对那个老乞丐很好奇,准备跟吴天赐去看看。
老乞丐正靠在墙角吃着雯姐送的烧麦,满脸的沧桑,满眼的绝望。
陈飞突然很怜悯眼前的人,很多时候,他不能理解这些赌徒,因为他清楚明白,毒瘾和赌瘾不一样,毒瘾是一种深渊,他会控制人的神经和欲望。
但是赌呢,有时候只是一种游戏而已,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宁愿倾家荡产也甘愿堕落其中无法自拔。
陈飞缓缓走到老乞丐边上坐下,而老乞丐却跟完全没有陈飞这个人一样,脏兮兮的手伸进速食袋里摸索。
烧麦吃完了,他的样子有些失望,陈飞让吴天赐去再买一袋来,顺便买瓶啤酒。
他盯着老乞丐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奈。
老乞丐似乎也感受到了陈飞在看着他,缓缓转过头,说:“你能给我点钱么?”
陈飞完全没想到,这老乞丐简直已经病入膏肓,这个时候他竟然问的还是你有钱么。
陈飞干笑一声说:“有,但我不会给你,我听雯姐说了,你还有个女儿,回家吧。”
人在晚上的时候,都是感性多过理性的,陈飞也不例外,他看到这个老乞丐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的父亲。
也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是不是也充满着无奈和绝望坐在墙角呢?
老乞丐听到陈飞提起女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但是眼底却流出深深的悔色,陈飞知道,女儿也许就是他的痛处。
吴天赐此时买回了吃的和酒,陈飞顺嘴就把啤酒瓶咬开了,递给老乞丐说:“晚上冷,你喝点吧。”
吴天赐是完全不能体会陈飞此时的心情,他一个人站着也挺尴尬,就跟陈飞说先回去睡了,让陈飞也早点回。
很多话,陈飞积在心里很久,跟吴天赐说,他是不会懂的。
老乞丐几口就把酒喝完了,也许是想喝,也许是渴了。
他看着陈飞摇摇头说:“我回不去了,我有什么脸回去,这个社会,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甚至不能帮死去的亲人讨个公道。”
这句话让陈飞明白了他执迷不悟的原因,他需要钱,他被钱打败过,却没能再站起来。
陈飞笑了笑说:“是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对了,你女儿多大了?”
陈飞再一次问到老乞丐的女儿,只是希望被他遗忘的亲情能唤醒他,如果不能,他也没所谓,就当是压抑太久,他也需要找个陌生人倾诉了。
老乞丐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相片。
照片似乎经常被他拿出来看,已经磨得褪色了,陈飞看到他手里的照片,是一个女孩穿着裙子,笑意吟吟的样子。
只是,为啥这里面的女孩看着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