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在棺椁里边,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再去捕鱼岂不是更好些?
昏昏沉沉的睡去,做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梦。醒来时恰是深夜,棺椁外边风雪交加,他刚把脑袋探到外边,就被刺骨的寒风给袭回。
嘶……好冷啊。我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出来好长时间,如果再不回去梅勇就会急死了。于是就披了那张兽皮被单,佝偻着身体钻入到浑不见边际的暴风雪中。
说也奇怪,这张被单披在身上,他不但没觉得冷,反之却是有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暖意境。顶风冒雪回到村子,就见大门外的高台上,一个雪人矗立不动。
咦?懒龙暗吃一惊。他急忙跑过去看,就见梅勇的身体已经冻僵,头顶的积雪化了又冻,冻了又化,早就把她那点热量吸收干净。
她的身上披满着厚厚的积雪,积雪的里面冰层如甲。
她死了,脸上挂满着焦急和渴望。她的身高不到一米六五,是懒龙所有女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懒龙跪在地上,膝盖把水泥台阶磕裂。血水从裤管中淌出来,染红了雪地。
他没有哭!
亲自挖坑,亲手把她葬在屋后的瀑布前。他认为那是一块风水宝地,左有竹林右有垂柳,虽然它们全都枯萎,但是在懒龙看来,那里始终都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失去梅勇后,这座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变得有些痴呆,精神状态明显失常。有时候一连几天不进食,有时候又能吞掉整筐的草根。
数日来,村民们赖以生存的那些兽肉越来越少。人们开始情绪低落,甚至为了争夺一条羊腿而打烂了脑袋。懒龙每天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事实上,他每天都坐在棺椁里钓鱼。他总觉得偌大的一片汪洋大海中,没有鱼虾是不可能的。
这一天,他豁出了性命,竟然把自己胸口一块最结实的肌腱切割下来当鱼饵,而后就把挂着铅坠的鱼钩撇到百米之外的深海中。
跟往常一样,他把鱼线缠在自己耳朵上,然后躺在棺椁里闭目养神。这几天,总有一些丝丝缕缕的脉迹在他的身边萦绕,就像某些物体释放的静电一样,滋滋啦啦潜入他的身体。
第二天懒龙还不死心,重新带着海杆去海边钓鱼。这次他换了个地方,昨天是在村子西头,这次,他选择了村子东头。
海水哗啦啦地击打着礁石,大团的水花冲刷着村庄的边缘。他挑了一块大面朝上的石头坐的稳当,而后就把胸口的瘦肉割下一大块,血淋淋地挂在鱼钩上。
“刷……”沉重的铅坠甩将出去,落在了百米之外的海水中。有了上次的情况,他对这次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过了一个多小时,鱼线没有变化,懒龙的心情沉重,竟是有着想哭的感觉。
这次出来他又没舍得吃肉,直接把端到眼前的兽肉推开。他在屋后挖到一些木薯的块根,虽然冻成了冰疙瘩,吃起来依然很香。
今天比昨天暖和一些,那是因为这个地方避风,同时也迎着阳光。他眯缝着眼睛,不让阳光把眼眸刺痛。海水乌黑而干净,突然出现的一个漂浮物立刻引起了懒龙的注意。
那是什么?
一个庞大的影子,忽悠忽悠地被海水推送过来。等到距离他不到十米的时候,才看清那是一个巨大的棺椁。
见到这个棺椁懒龙忽然有了想法。它的板材很结实,外围涂着厚厚的油脂,如果用它当成小船,到深海里垂钓的话,说不定会有某些奇遇。
想到这里他情绪激动,趁着一股波涛把棺椁推到脚下之际,他扑腾一下就跳到上面。
屁股底下是厚重的棺盖,棺盖和棺体被某种油脂紧密的包裹着。那种物质当真的神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又有着让人酣然入睡的感觉。
借助着水势,他把棺椁推到浅滩地段。
“咔嚓……嘭……”咬牙发出一股蛮力,他用膀子直接就把棺盖扛开。一股更盛的幽香扑入鼻孔,他的大脑一空,扑腾便是栽入了棺椁里。
棺体因为多了一份重量搁浅在沙滩上。海水在它边缘冲刷,发出擦擦擦的弱响。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还有一些随葬品。
懒龙在那棺椁里昏迷了几分钟,如果不是当中隔了一张兽皮抒制的被单,他几乎就趴在了那个尸体上。
尸体的味道很不错,幽香阵阵夺人魂魄。懒龙终于清醒过来,他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很是吃惊地看着那个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