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雪初啊!

想到此,霍漱清不禁笑了。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那个看着他会怯怯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守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走这一条艰难的路。

怎么会想起她了呢?明明天天都在一个家里,都在一张床上,怎么会想起来?是因为看见雪了吗?

雪初——

想起这个名字,霍漱清又有点头疼了。

这个名字,连着的,还有小飞,在他不在的那三年里,守在她身边的小飞。

霍漱清闭上眼睛,太阳穴“突突”跳着。

小飞啊,过几天元旦就去沪城看看他,听说他现在整天就忙着公司的事,除了康复训练就是公司的事。这小子,就那么着急吗?不能等身体好了再去忙工作吗?

霍漱清知道,叶敏慧一直在覃逸飞身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是覃逸秋告诉他的。覃逸秋还告诉他,她母亲是希望小飞和叶敏慧结婚的,可是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回家的路,漫长又短暂。

霍漱清的车子,开进了家属院,开进了自家的院子。

他下了车,抬头就看见了客厅亮着的灯。

眼前,风雪依旧在飞舞着,可是,客厅里的灯,那么的温暖。

曾经多少年,他一直渴望着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站在家门口可以看到那温暖的灯光,等着他回去的灯光。他从未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理解他的这种渴望,对家的渴望,对心灵安定的渴望。这个世上,也只有苏凡给了他这份温暖,给了他内心平静,给了他依靠。

雪花,越来越密集了。

霍漱清抬头,雪花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漆黑的夜空,这么大的雪,但愿不要再有牧民受灾了。

自从上次那个地方发生雪灾后,省里就发文让基层政府安置本地的牧民,保持通讯畅通,为牧民提供保暖设施,为畜群提供草料,尽量避免大雪造成过大的灾难。可是,回疆太大了,民族有太多,牧民也太多了,想要彻底安置他们,真的很难。毕竟没办法让那么多的人都搬迁走,还有他们的牲畜呢!

慢慢来吧,等到春暖花开,就开始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没办法调控下雪的量,可是可以在调整牧民和牲畜的生存状况,让他们在冬天可以远离危险的地方。

“霍书记?”秘书不明白领导为什么到了门口还不进去,便小心地提醒,“夜深了,您别着凉了。”

“哦,没事。”霍漱清这才反应过来,走向了家门口。

他刚伸手去开门,门就开了,露出了苏凡的脸。

雪花被一阵风吹过,霍漱清微微愣了下,却见她对自己笑了。

风雪夜归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看见你在外面。”苏凡微笑道,让开门,他就进来了。

帮他脱去外衣,轻轻拍着衣服上的雪,苏凡便说:“你站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不进来啊?”

“额,没什么,就是,想了点事情。”霍漱清道。

秘书便告辞离开了。

“想事情?”苏凡不解。

霍漱清看着她,想了想,道:“走,跟我出去。”

说着,他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穿个衣服再走啊!”苏凡道。

“没事儿,就一会儿。”他说着,紧紧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家门。

“怎么了吗?”她问。

“你看——”他指着天空,道。

“雪?”她问道。

“嗯,仔细想想,咱们两个也认识很多年了啊!从云城下雪的那一天——”霍漱清道。

苏凡微微笑了,靠在他的胸口。

“你记得吗?当初在云城的时候,额,就是我第一次坐的你车的时候。”苏凡道。

“嗯,我记得,那是个下雪的夜晚。”他说。

苏凡看着他,愣住了。

“怎么了?”他不禁笑了下,问。

“没什么,只是——”苏凡道。

“只是我怎么会记得,是吗?”他问。

苏凡点头,道:“我以为只有我记得——”

“关于我们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着,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他没有告诉她,在她离开的那三年里,他曾经在下雪的日子里,不止一次把那一晚的路线走了一遍又一遍,不止一次看着那闪烁着圣诞节灯饰的路边,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希冀她的出现。

“云城下雪的时候不多,乌市经常下雪啊!”苏凡道。

“是啊!”霍漱清道。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飞雪,霍漱清歪着头看着她。

“怎么了?”苏凡看着他,问。

他微微摇头,道:“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

“一眨眼就老夫老妻了。”苏凡笑着说。

“你这丫头——”他也不禁笑了,从她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好在以后不会再分开了。”

“你不会嫌我太吵吗?”她笑问。

“你应该换个词,是聒噪。”他说。

“讨厌,你才聒噪,我没有聒噪。”苏凡道。

霍漱清笑了,他的笑声,在她的耳畔。

她转过脸,亲了下他的鼻尖。

可是,她刚要转过头,却被他卡住了下巴,让她没办法转过去。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他的唇就袭了过来。

唇齿纠缠,在这飞雪的天地间。

与此同时,沪城是另外一番天地。

虽然同样是冬日,却丝毫看不到回疆的飞雪。

站在覃逸飞的办公室落地窗前,曾泉望着外面那璀璨的沪城的夜色。

“哥,你的咖啡。”覃逸飞道。

曾泉转身,接过覃逸飞端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