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椅子吧!”他笑着说,然后将外套脱下来,扔在她的床上。
很简单的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椒炒肉片,两碗米饭。因为她只做了自己的量,现在他来了,就担心他会饿肚子,便将自己那碗里的米饭拨了一大半给他,自己只留了一点点。
他的胃口很好,让她总是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的手艺吗?
没一会儿,他的那碗饭就见了底。
“要不,我再去蒸一点米饭?”她放下碗,问道。
“不必了,可以了。”他说。
她也没什么心情吃饭,忙将自己那一点点吃完,开始收拾碗筷。
他好像没有着急走的意思,便坐在她的电脑前面上网。
电脑的桌面,是一张风景照片,无边际的黄色郁金香花海里,一座白色的磨坊,还有那高高的风车。
他看了一眼阳台上正在洗碗的顾小楠,继续上网。
水从水龙头里“哗哗”流了出来,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水也凉了。
好不容易将碗筷收拾好,关上阳台门便朝他走了过去。
他好像很悠然,倒了一杯水坐在那里上网,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站在阳台门口,揉搓着两只手,想着自己的措辞。
他一抬头,便看见她,那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让他心头漾起深深的笑意。
“想什么呢?”他问。
她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头搓着两只手。
“犯什么错误了?这么难受的?”他走过去,拉着她那两只手,冰冰的,他赶忙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中取暖。
她的心,不住地颤抖着,似乎他温暖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叫她怎样将那些话说出口?
她紧咬着唇角,站在那里。
他其实察觉到了,她有很重的心事。
顾小楠抬头看看他,然后又低头,想了想,还是说不出口,便推开他的手,走到床边拿起他的休闲西装,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吧!”
他愣了下,却没有伸手去接自己的衣服,反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抬头望着他,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勇气不足,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而他,就那么一直站着,定定地望着她。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从楼道里传来的说话声。
顾小楠,一定要说,长痛不如短痛。你很清楚你和他没有结果的——
他似乎有点不耐烦,重新坐到电脑前,端起水杯子喝水。
{}无弹窗“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工作压力太大,要不就休息一阵子再说?”他建议道。
聂瑾摇头。
说到工作,聂瑾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姜毓仁,抓起包包里的手机接了起来。姜毓仁靠着窗沿站着,望着她。
“对不起,我要赶紧去医院一趟。”她说着,将手机装回去,就往门口走。
“糟了,你爸妈那里,怎么办?”聂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问。
“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就可以了,人命关天,你赶紧去吧!”他说道。
聂瑾深深地望着他,却很快拉开门下了楼。
很快地,他便从二楼的窗户看到聂瑾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院子里,渐渐离开。
姜毓仁,闭上眼,揉着自己的鼻翼两侧。
等姜启华夫妇回来,保姆小刘偷偷告诉他们聂瑾走了,姜启华脸色不悦,叶桂芝似是自言自语道:“怎么说走就走了?”
“毓仁呢?”姜启华问小刘道。
“一直在楼上没下来。”小刘小心地回答。
“让他下来,我有事问他。”姜启华道。
姜毓仁猜到父母会问聂瑾的事,还没等父母开口,他便说:“聂瑾突然有急诊手术,就先走了,她让我跟爸妈说声抱歉。”
姜启华还没开口,叶桂芝就说:“毓仁,你是不是太惯着她了?什么都随着她的意愿,你这像什么话?”
“人命关天,我总不能让她不去吧?何况,吃个饭而已。救人是争分夺秒的,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姜毓仁跟母亲解释说。
姜启华看了儿子一眼,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跟老常说今晚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姜毓仁应声,拿起客厅的座机,直接拨到了聂瑾家里。聂瑾说,她父母下午都在家里。
聂瑾家的保姆接了电话,将话机交给了常书记。
“毓仁吗?什么事?”常书记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常书记,您好,聂瑾被医院叫走了,我爸说,要不改天再和您约?”姜毓仁道。
常书记愣了下,脸上立刻浮现出生气的表情,瞪着聂小凤。
“好的好的,那你替我跟你爸妈说声抱歉,改天我再约他们。”常书记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这个女儿,真是脑子坏掉了,轻重都分不清楚!”常书记怒道。
“你又怎么了?”聂小凤道。
“还问我怎么了?唉,以后啊,看她怎么在婆家受气吧!”常书记道。
就因为聂瑾的急诊,姜家和常家的家庭聚会就这么泡汤了。
姜毓仁没有去见常书记,却是和大姑父以及父亲的几位好友聚了下,周日早上陪着他们去城外打了一场高尔夫。在那里,他“意外”地遇上了正在回z市探亲的张涵雨!而这位张涵雨,正是姜毓仁大姑姜启珍同叶桂芝大力推荐的那位军长之女。
初见张涵雨,姜毓仁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漂亮、有涵养等名门淑女必有的一切素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面带优雅的笑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也不会故意发嗲。总之,张涵雨让姜毓仁觉得是个几近完美的女孩子。
大人们都在那边打球,姜毓仁和张涵雨便坐在阴凉处远远看着他们,偶尔也过去陪他们打一会儿。不过去打球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那里闲聊。聊来聊去,都是彼此的工作,还有读书的事。可是,姜毓仁发现,张涵雨很会说话,每句话几乎都是深思熟虑过,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