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晚安”,苏凡就挂了电话,呆呆地坐在床边。
是啊,跟他说完了,还有个覃逸飞呢!接下来是雪儿,还有家里——不过,这些等到领证以后再说吧!霍漱清说暂时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覃逸飞——
时间不早了,覃逸飞——
昨天江津打电话过来,跟她无意间说起覃逸飞出国去了,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和他说的,她要亲口告诉他!
电话还没打,霍漱清就洗完澡出来了,见她坐在床边发愣,问道:“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他,道:“我想跟逸飞说咱们结婚的事!”
霍漱清坐下来,望着她,道:“明天,你是作为苏雪初嫁给我,不是苏凡,也不是曾迦因,是苏雪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她点头,道:“我想在领结婚证之前告诉他,他应该知道!”
“等他出国回来,我们一起见他比较好!现在,就让他好好去玩吧!”霍漱清道。
说着,他拿过她的手机。
苏凡看着眼前的他,越来越近,直到她的身体躺在床上——
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苏凡却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夜,苏凡睡得很不踏实。不知道是所谓的婚前恐惧,还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就起来了,去婴儿房看看女儿,女儿睡的香甜。
天亮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她还是赶紧把户口本准备好,免得到时候一团乱。可是,翻开户口本,看着上面写着的自己和女儿的名字,她不禁想起了覃逸飞。
他现在去了哪里?他——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一定不会这个样子,是她害了他吗?
桌头的台灯,照着那看起来崭新的户口本。
是覃逸飞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给了她女儿一个希望。可是她在安然地享受了这一切之后,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失去的悲伤。
爱情的路上,从来只能是两个人并肩前行。这条路太窄,多一个人就根本走不下去。苏凡啊苏凡,你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她闭上眼,静静坐着。
想给他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爱霍漱清,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份爱从来都没有变过。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懂覃逸飞对她的情感?可是,懂了又怎样?她,如何回应?如果她不能回应,那——
过去,她的言行给了他无谓的希望,而这份希望,最终伤害了他。那么现在,哪怕是她心里再怎么难过,都不应该给他电话。因为,现在这个电话打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是不知道的,也无法承担的。
手机,在手里捏着,想来想去,她还是拨出了覃逸飞的号码。
覃逸飞刚回到酒店的房间,晚上在酒吧喝了点酒,被一个美女搭讪了。可他只是调侃了几句,就没有下文了。此时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里却清醒无比。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
他就不该开手机的,来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电话,难道他是三岁小孩吗,这样让人不放心?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虽然他这辈子还没失恋过。人生嘛,总会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对不对?或迟或早,他只是比别人晚了很多年才第一次遇上这事儿。只是,他没想到失恋真的让人这么痛苦。
伸出手掏出手机,眼皮抬了下,视线掠过那个号码的时候,他猛地坐起身。
怎么回事?她,她怎么打电话来了?这个点了,国内都快天亮了啊!她——
莫非是出什么事了?是她,还是念卿?
两年来的积习,让覃逸飞只要在半夜看见她的来电就会紧张起来。念卿身体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天体弱的缘故,这一年多时常生病。好几次覃逸飞都是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开车载着苏凡和孩子去医院,这么折腾几次之后,他就开始对她的深夜来电就有特别的情感了。
“怎么了?是不是念卿生病了?”电话一接通,他也顾不得说别的,直接这么问。
{}无弹窗想起曾泉,苏凡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可霍漱清说的对,曾泉的私事,她不该过多关心,不管他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哥哥!
苏凡点头。
“记住,一定要记住!”霍漱清叮嘱道。
“嗯,我记住了!”她说完,却又仰起头看着他,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我爸一样的。”
他愣了下,眉头微微一皱。
“我?怎么像你爸?”他问,“你,是嫌我年纪太大?”
“讨厌,你想哪里去了?”她捶了他一下,道,“我是觉得啊,你这么喜欢管着我,啰里啰嗦的,就跟爸爸一样,哪里,哪里像——”她的脸一红,不说了。
他笑了,抓着她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心,望着她,故意追问道:“像什么?说,像什么?”
她轻咬唇角,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说呀!”他低声道。
丈夫?老公?还是——
她不开口,依旧低着头。
“我是你的男人,懂吗?”他说。
她的脸,越发的红了,匆匆看了他一下,就赶紧把自己冒汗的手抽了出来。
他却不依,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脸颊上耳畔游弋着,手也不规矩起来。
“你不是累了吗?赶紧洗澡睡觉去——”她躲着,低低说道。
“可现在又不累了,就想先吃了你!”他轻笑。
“这里,这里不行。”她的后背贴上沙发,道。
他猛地停下手,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
“孩子呢?床上怎么不在?”他问。
她低眉,小声地说:“你昨晚不是在沙发上睡了吗?她今天又和刘姐相处的不错,睡觉的时候也安稳,就让她和刘姐在婴儿房里睡了。”
婴儿房?霍漱清愣了下,他早都忘了这个了。
“虽然对你布置婴儿房的品味表示异议,可是,大体上还是感觉可以的,暂时接受吧!”她看着他,道。
他笑了,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吮着、亲着,直到她也气喘吁吁才放开她。
“真是乖,知道我喜欢什么!”他笑道。
她简直窘的无地自容,早知道就不这么安排了,好像显得她也很想,很想那样一样。
“好了,你先去洗澡吧。”她催促道。
他亲了下她的嘴角,起身。
等他去洗澡的时候,苏凡还是想着曾泉的事,忍不住给他拨了个电话。
曾泉也是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不久,今天接待省里的一个考察组,省长亲自领队,市委书记市长全都陪同,他也当然是全程跟着。结果一整天下来,就累的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身体上有多累,是心累了。
原以为去榕城见苏凡一面就会安心了,就会放下了,可是——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不想动一下。
手机,就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