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那些快艇中有一艘分了出来,径直朝靠边停着的货轮驶来。
三叔和靳小柔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躯。
开过来的快艇上,有着五六个士兵,手里全都拿着枪,他们朝着货轮吆喝喝叱着,枪口指着这边。
啪啪啪,有人开枪,子弹打在货轮船舷一侧的水中,算是一种警告。
三叔叹一口气,说道:“别乱说话,我来!”
说着,他走出船舱,举起手喊了一句新罗语。
枪口都指着三叔,冲锋艇绕着小货轮绕着圈,那些新罗士兵喝叱连连。
“都出来,举起手!”三叔神色紧张,连忙说道。
两个年轻船员都被惊醒,神色也都变得紧张,和靳小柔一起举着手走出船舱。
陈禹目光微沉……他堂堂宗师级的强者,对这种局面自然是不悦的,但他也不想惹麻烦,也举起手走了出去。
又喝问几句之后,冲锋艇靠上来,上边几个士兵手枪,扔出钩子钩出船舷,两艘船靠在一起后,两个身材矮小的士兵跳上了货轮。
三叔抱着头,连连说着新罗话,做着解释,陈禹倒是听懂了其中华夏这个词。
他是在说自己是华夏人。
三叔这番话一说,几个士兵有点意外,露出迟疑之色,看向应该是头目的士兵。
那个头目皱眉考虑了一下之后,一个挥手,呼喝几句。
上船的士兵开始检查货轮。
很快,货轮检查一遍后,几个士兵朝那个头目摇头。
那个头目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同样瘦小,但长相显得颇凶横,他掏出烟点了一根,吐了一口烟雾后说了一句什么。
三叔和靳小柔他们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三叔忙分辨起来,同时从身上摸出一把钞票,塞到一个士兵手里,连连双手合十求恳。
那士兵忙把钞票递给那头目。
头目吞吐着烟雾,接过钞票,嘻嘻一笑,面色好看不少,但仍说了几句,才跳上冲锋艇。
剩下的士兵中,却有两个留在货轮上没有动,喝叱着什么。
三叔和靳小柔脸色都是发苦,朝两个士兵讨好的举手说了句什么后,三叔走向船舱。
而靳小柔低声朝陈禹说道:“陈先生,他们命令我们将船开去清盛港接受仔细检查和盘问!”
陈禹眉头一挑,在那两个士兵的看押下,走进船舱,道:“没问题吗?”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靳小柔说道:“反正我们的目的也是清盛港!”
说话间,三叔开船继续行驶,但这一次船上多了两名持枪的新罗士兵,在船后还跟着一艘军用冲锋艇!
嘴里这么说,靳小柔和三叔他们脸上都有不安之色。
在靳小柔和年轻船员的惊叫中,三叔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转舵。
但这时候距离有点太近,三叔转舵速度很快,这艘货轮在风中却猛烈倾斜起来。
感受着向左转舵的货轮左侧下沉,而右侧高高扬起,陈禹连忙弹跃向右侧船舷,双足一分,扎了个马步。
他的身躯如化作数吨重的磐石,将高高扬起的右侧船舷给生生踏下去。
急速转弯的货轮在陈禹的压制下,避免了翻船,距那礁石还有数米时转过船体,顺流而下。
船一平稳,陈禹回到船舱中,却觉几道古怪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
“陈先生……您居然隔着那么远就看到了?”靳小柔惊讶着说道。
“我晚上的视力不错!”陈禹笑笑,说道。
三叔哼道:“也许只是碰巧!”
“夜航危险,还请陈先生再帮忙看着河面好吗?”靳小柔目带一丝好奇之色,打量着陈禹,说道:“就是耽误陈先生休息了,很不好意思,不如您的酬金我退一部分给你好了!”
陈禹笑道:“没问题,我来看着前边没有问题。至于退酬劳就不必了,只要能尽快赶到新罗,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靳小柔面色微红,说道:“陈先生,我们拿着您的天价酬劳,却得靠您出力躲避危险,实在太不专业,不好意思了!”
陈禹摆摆手,“没事,一百万不多!”
三叔哼道:“有钱了不起?”
陈禹也不计较,就呆在船舱内关注着前方的河道。
靳小柔对陈禹很有好感,和陈禹聊起天来。
知道陈禹是去新罗找人之后,靳小柔露出担忧的神色,劝解了陈禹几句,也理解陈禹为何会不惜重金夜航了。
“前方是弯道了,大概还有五十米!”陈禹关注着前方的河道,又提醒。
三叔仍然发出不满的哼声,但却没有掉以轻心,降了船速,对河道很熟悉的他不必陈禹详说,也开始慢慢转舵。
无惊无险驶过弯道。
驶过之后,三叔看了陈禹一眼,说道:“你小子倒有吃这碗饭的能力!”
陈禹没有回答。
靳小柔看着陈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佩服。
接下来,孤零零的小货轮在深夜中行着船,有陈禹的提醒,加上三叔的经验确实丰富,一路都提前规避了危险。
而且,因陈禹无一出错的缘故,三叔刻意加快了速度。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船已驶入相对平缓的缅国境内,上了年纪的三叔撑不住,让靳小柔来掌舵。
这个时候夜航的风险已经大大降低,陈禹却没有去休息,依然在注意着河面,和靳小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听她讲着东南几国的风土人情。
一夜时间相处下来,陈禹对靳小柔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这个女孩也是倔强的,她父母在三年前在一场事故中身死,她放弃了学业继承了这条小货轮,依然往返穿梭于湄苍河上。
她每次都是从滇南进购一些国内生产日常用品,在东南几国的港口码头卖掉,换一些当地的大米水果一类的特产带回国,赚个中间的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