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先生似乎觉得掰断手腕已经算是很轻的了,神色自若地问:“思考一下,你跟不跟我走呢?”
“跟!”慕容霰对着金田露出牙齿,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字。
“好,你的这只手,我负责了。”金田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并带走了小小的慕容霰。
慕容霰当时想的其实也很简单,没有什么比露宿街头,依靠打架过日更悲惨的了,如果有人肯收留他,即使只是让他当个奴隶,他也认了。
只要能活下来。
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答应,瞬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成了金田先生众多的养子其中的一个,呵呵,说是养子,这么说吧,那些从小被收归在杀手党内的孩子,都是金田先生的养子。
可不是吗,他们都被金田先生养着,每天学武术,学拳击,学刀学枪,每过一段日子都要接受考核,有些考核比拳脚,有些考核比真刀真枪,就算是进入身体的刀子,也是真的,就像一个军事集中营,而他们,会遭遇最惨烈的淘汰。
要么死,要么活下去。
那是慕容霰第一次杀人,闪着银光的匕首一举刺入同伴的胸膛,再出来,带着喷涌而出的红色的血液,浇灌了他一身。
他颤抖着手,握着刀,看着那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倒在地上,抽搐着,最后一动不动。
他怕极了,可是,下一秒,另一个举着刀的男孩,疯了一般地向他杀过来,他没有别的反应的时间,只能和他搏斗,最后那个男孩也死在自己的刀下。
小小的慕容霰看着地上死了的人,喉咙一梗,不能哭,他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
不行!他不能像他们一样,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死去!
于是,他更努力地学习这个党派教给他的东西,更努力地在残忍的淘汰中存活下来。
十五岁的时候,他作为为数不多的几个“精英”,被送到金田先生的跟前。
看着面前好几年都不再见过的金田先生,慕容霰冷硬刻薄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意大利杀手党总部巨大的停机坪上,慕容霰一行人下了飞机。
“fvio,金田先生紧急召见您。”
一位金田先生身边的随从这时候出现在前方,风风火火地带着慕容霰往室内走去。
慕容霰不发一言,全程冷峻着脸,只随着人快速走动。
从停机坪到金田先生的卧室,这条路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来到金田先生的卧室,下人禀报说金田先生已经入睡了,询问慕容霰要不要去唤醒他。
慕容霰摆摆手,让人退下,随后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进入金田先生的卧室中。
来到他的床前,下人非常有眼力地在床边放了一把椅子,慕容霰就坐上去,静等。
金田先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他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一眼就看到坐在旁边的爱子正悄悄地陪着自己。
“啊……扶我起来。”他对下人们说。
“义父,您身体不适,就躺着吧。”慕容霰发现金田先生醒来后,连忙让他别起身。
拿起旁边的水杯,慕容霰询问道:“您需不需要喝水?”
“喝一点。”金田先生也没起身了,就着慕容霰递过来的杯子吸吸管。
“义父,您怎么会晕倒的?需要我帮您做什么吗?”喝过水后,慕容霰开始进入正题,金田先生的身体一向硬朗,作为一个意大利人的他身体格外强壮,也没有达到胖的标准,平常他也经常舞刀弄枪,没道理突然之间就一病不起。
听着爱子关切的语气,金田先生虚弱无力地挥挥手:“其实我晕倒也不蹊跷,最近这几天我总觉得心悸,偶尔会肌无力,以至于昨天的晕倒,几乎是顺理成章。”
“您调查过您为什么会这样吗?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慕容霰说话完全不客气,谁让他是和金田先生关系最好的养父子呢?
说到慕容霰和金田先生之间的关系,这还得从慕容霰小时候的流浪说起。
那时候小小的慕容霰父母双亡,两边的亲戚都没人想要收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