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你这个白痴,快点擦船板!”
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声音,没等云界做出更多的反应,他就感觉自己背上挨了一脚,凶狠而不留余力的一脚,让他整个人向前扑去摔在满是污渍的甲板上,手肘与甲板狠狠摩擦在一起。
他感觉到手臂一阵火辣辣,应该是破皮了,这让他很担心这个伤口会被细菌感染,在这里可没有医生会为他治疗伤口。
不过他现在没有工夫担心这个,他只能赶紧找回那一张用不知什么毛皮做的黑色抹布,急忙开始擦起看上去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船板。
云界不用看就知道,身后那个名叫利夫的混蛋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狠狠揍他一顿了,这个家伙最喜欢这样做了,虽然利夫之前也是奴仆中的一位。
是的,奴仆,想到这里,云界就只能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一位奴仆。此刻他被踹了一脚,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愤怒。
利夫曾经也是奴仆的一员,当他从中脱颖而出,却发现无法对欺压过他的人进行报复后,他就只能转身把怒火发泄在曾经的同类身上,成为一个施暴者。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做,云界很清楚,这是利夫内心不够自信和强大的表现,他对此能理解。
当然,理解并不代表着接受和原谅,面对这种人,云界只要有机会,他会毫不留情地进行反击,不过现在,他可以脸上不带一丝愤怒,不是假装,这样对方就没有任何揍自己的机会。
虽然听起来很可悲,不过这就是现实,在这艘诺朗基号上,船长鲍德里制定的规则里,弱者就应该服从强者。
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云界忍不住想到。三天前他还坐在自己舒适的家里,享受着空调,平缓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但是现在,他却要在一艘不知道在哪的破船上,当一个卑微的奴仆。
如果有任何手段能改变这一切,云界都不介意那样做,大吼大叫发泄自己的愤怒,但是如果那样不能改变现状,那他就只能平静地忍受,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一个奴仆因为违抗命令被扔进海里喂鱼这件事,他依然能做到这一点。
太理性了一点?回忆起前不久的事,云界的心还有点不舒服。所有人都认为他内心平静得近乎冷漠,哪怕是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对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才能一脸淡定地问为什么,也许这样反而让对方误会了什么吧。
不过他也能理解,他这种平静是不讨人喜欢的,所以对方的选择合情合理,如果他可以在一百块和十块之间选一张,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百块吧。
虽然令人遗憾的是,他是十块的那张纸币……
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云界的预料之内,相当平淡的分手,没有挽留。他的理智告诉他,对方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说再多也没有用,所以他干脆地转身离去,反正整件事他都能理解,只是一个正常的选择罢了。
唯一出乎云界理解的是,为什么之后他会那么难受。而那之后,一些事情开始完全乱了套,出乎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当他花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让内心再度平静下来之后,一个霞光满天的黄昏,正静静欣赏眼前美景的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把他吸了进去。
云界再次醒来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脸看起来还是他的,有些清秀的帅气,这让他很满意。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生也不错,当在原来的世界失去最后的牵绊,他在那里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虽然这个新生的起点有些糟糕,成为一个奴仆,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前提是他能成为一名血武者。
血武者,这个在云界听起来有些神奇的称呼,配合这艘破旧木船,还有那些脏兮兮的水手,让它听起来就像旧时代遗留的某种称号,代表勇气之类的东西。
不过当他亲眼看到船长鲍德里用木叉插起一条几百斤的大鱼时,他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那可是一条比人还要大得多的黑色鲮鱼,在前世哪怕是最强健的举重选手,也绝对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