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夜深里老两口说着悄悄话,知道孙子在省城拐了一个瓷娃娃时,那觉就没办法睡了。
这事是压在老太太心里的一块沉石,现在看到了解决的希望,一声长叹,总算把那口憋着的气吐了出来。
等次日,吕富贵一起床就叫着要安装电话时,老太太满口的答应了下来。早饭都没有吃好,老爷子就被赶去乡里办申请去了。
当从村委会牵了线开通了电话的第一时间,吕富贵就把爷爷奶奶赶出了房间(电话就安在他屋里)拨起了那个说梦话都不会说错的号码。
“喂?”对面欧阳雪小声的问,同时像还有老师的讲课声。
“你猜猜我是谁?”
“猪!老师在讲课呢!”
“他讲他的,反正你也听不懂。”吕富贵得意忘形了。
果然,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挂了。
他可不敢再打了,得等会儿。
没几分钟,电话响起来,飞快的接起,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远的。
“小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姑奶奶怎么就听不懂啦?啊?你给姑奶奶说清楚……”
吕富贵就这样听着,果然说不得啊,不会生气,就这么静静听着,骂人也好听呢。
屋外,听墙角的老两口吃惊的对望着。
“我说,”老太太听见了那声势,小声的试探着问:“这闺女能行?”
“嘘!”老爷子示意,拉着老太太离远些了才说:“你是没见着,见了你一定喜欢。”
“可这性子…”
“嗨,你管她呢,还这么小呢,大一点就好啦。你还不相信你孙子的本事。那丫头乖得很啦,一见就讨人喜欢。”老爷子是真喜欢,至于那点儿公主的脾气,省城人嘛,没有了才怪呢。
“你确定没看走眼?”老太太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我什么眼睛你还不相信?”
“狗眼睛!”老太太接得太快。
老爷子无言以对。
安装了电话,吕富贵的诗人般的惆怅也没有了。每天安排得紧紧的,上厕所都拿着书看,院子里天天漂出汤药味儿来,而夜深人静时,时不时的还会有狼叫声,可怎么听都更像是狗叫,有点儿发情,有点儿发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