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半大小子，生活的宗旨是什么？吃！

九十年代初的西南大山里，半大小子的理想是什么？科学家？英雄？别逗了。

想多了没用，反而会扯着担疼。吃是唯一的主题，而肉是最向往的事情。山林里的，河里的，只要能找到，没有放过的道理，也不用管什么生态，只要能到手，只要能吃下去。

……

吕富贵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得过份了。比起和雪儿大人开始探讨人生奥秘之初还要虚。嘴里尽是草的味道，胃里胀胀的可就是使不出力气。

老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吕富贵觉得自己老子每天在石头堆里敲打，不可能满足得了自己此时的身体需求。

阳春三月，哪怕是午后，太阳公公也很温柔。可看着一动不动的鱼杆，吕富贵心里越来越烦躁。难不成这年代河里的鱼就已经被祸害得没有了吗？好好的回想了一下河鱼要怎么钓？作为uc神器的脑残忠粉，不可能接收不到这类的神技啊？

时间位置不对？饵不合胃口？这大中午的好像真不对。越想越恼火，收了杆子，提着大裤腰麻利的回家了。

吕家在村子后面靠山的斜坡上，祖上传下来的采石场已被掏出了好大一块空地。远远的看着父亲和爷爷两人抬着大方石，腰已被压得变了形。

猪槽、石摏、门当、碑石等方圆十里农家用得上的都会提前做出来。没有机器，完全的手艺活，一捶一捶的敲出来。就这辛苦活多少人家还羡慕不来，这时代吃不饱饭的人家不要太多。

吕富贵心里有些酸。

母亲埋头打磨着一块碑石，满身的灰白。看见吕富贵走过的样子不对，立马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来拉到阴凉处坐下，一脸心疼的安慰着：“富贵啊，怎么啦？没钓到鱼吗？下午奶奶给你做肉吃呢。”

“妈，奶奶又去借肉了吗？”家里有什么自己清楚着呢。

“没有事的，只要你好起来，过两年咱家日子就好过了。高兴点啊，小伙子啦，别成天哭丧着个脸，啊！”

母亲是河对面滇南省大山里人家，那里的日子才真叫一个苦，山高地贫，缺水少粮。每家生的孩子还多，不超生的人家那是会遭白眼的，结果可想而知。就现在的日子比起娘家来已是好得太多了，毕竟家里人是有手艺的。嫁给父亲后虽也劳累，但比起有力气也换不来生计的娘家，这样的日子她哪里还会抱怨的。

只是前段时间吕富贵得病，一家人心神都被折磨得有些重了。

“妈，知道了。下午我再去钓，我帮你。”吕富贵伸手就去拿工具，却被母亲夺了过去。

“好好的坐着，这哪里是你能做得了的。”母亲哪里会舍得让他做。

吕富贵没有办法。其实他的手艺说真的比爷爷都好。自己日后可是正儿八经的雕刻师，凭着手艺在省城还买了房的。可此时那手艺真的没有用得上地方，雕刻与这种大开大合的力气活完全不同，自己力气太小了，而雕字的地方也真的不多。

“富贵啊，过来。”爷爷喝了水招呼。吕富贵起身走过去，看着老爷子。

“怎么？想学这手艺？”老爷子认真的问。

“嗯！”吕富贵也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