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孤不乱动了,你上床歇息吧。”
顾沅蹙眉,“放开。”
“不放。”裴元彻深知这种时候不能要面子,上辈子他就是太好面子,才与她闹得那样僵。
顾沅看着眼前长得人模狗样,实际无耻又幼稚的男人,无语了一阵,忍不住骂道,“你怎得这般无赖!”
裴元彻道,“孤是怕你累着,睡外面冷,床板也硬,你还怀着孩子,更受不得累。这床够大,被窝也暖好了……”
顾沅,“……”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谁稀罕他暖的被窝。
她盯着他瞧了半晌,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她实在太累了,要真跟他辩起来,今夜怕是真不用睡了。
默了片刻,她道,“你松开我。”
裴元彻喉咙微动,试探的问,“你答应了?”
顾沅看他一眼,“不然呢,为着与你斗气,我不睡觉?”
裴元彻一噎,没再多说,怕说错话。
虽是睡一张床,顾沅却是让下人拿了一套新的被子。
见状,裴元彻黑眸微黯,心口也酸胀得厉害,像是钝刀子割肉般,“你不必这样,且不说你怀着孕,若你不愿意,孤也不会碰你的。”
而且这会儿他还受着伤,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顾沅没理他,自顾自铺好被子,背对着裴元彻褪下外衫。
虽说里头穿着长袖寝衣,遮得严严实实,可她明显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来回流连,目光灼热的仿佛触上她每一寸肌肤。
这无耻之徒。
咬了咬唇,顾沅将被子一扯,遮住全身,只露出个小脑袋。
鹅黄色轻罗幔帐垂下,床帷间很陷入一片朦胧黑暗。
“明日让谢纶给你安排个住处。”顾沅轻轻道,语气里是遮不住的疲惫。
裴元彻只模棱两可道,“明日见到他再说。”
顾沅不再说话,眼睛一阖上,浓浓的困倦如潮水般涌来。
不多时,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耳畔传来的均匀呼吸,还有床帷间独属于她的淡淡的馨香,裴元彻喉结上下滚了滚,明明他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可在她面前,他总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去亲近她,抱她,亲她……
就像是了她的蛊一般,她总能令他疯狂。
他之前想过找到她后,好好搂着她睡一觉,现在倒好,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似的。
看得到,闻得到,却不能抱着睡,心里就像是爬了一万只蚂蚁,燥郁得厉害。
重重闭上眼,他强压下不该有的旖旎念头,去想政务、想朝堂局势……甚至还默背起了金刚经。
不知过了多久,裴元彻睁开眼,眸光沉沉。
还是无法睡着。
踟躇一阵,他轻轻伸了只手去身旁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