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之前就被叮嘱不可张扬,是以只是沉默恭敬的跪着,并未多言。

只是这么多士兵齐刷刷跪下,排场也足够令人震撼。

被堵了嘴巴,按在一旁的小春小冬、虎子王妈等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太子妃!

天爷呐,他们的夫人竟然是太子妃!?

顾沅不去看他们投来的震惊目光,而是平静的看向跟前的谢纶,“你怎么发现的?”

从扬州逃跑以来,她内心深处一直是惴惴不安的。

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发现,被抓回去。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甚至连一个自由自在的年都无法过成。

谢纶垂眸,维持恭敬的姿势不变,“臣收到太子密令,奉命保护太子妃及皇嗣的安危。”

太子密令……

是裴元彻发现了她的下落?

她一路伪装,艰辛跋涉的逃到这里,改头换面,深居简出,便是如此,他依旧寻到了她?

而且,他竟然知道她有身孕之事。

顾沅脸色蓦得白了几分,身形也晃了晃,在风摇摇欲坠般。

见状,被束缚住的顾风眸色一沉,困兽般,从喉咙发出一声嘶吼。

顾沅勉力站稳,给了顾风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过头,紧紧的盯着谢纶。

说来也怪,她开始还有些慌张不安,可到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反倒无比的平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

“谢国公带这么多兵来,是要抓我回大牢?”

“太子妃说笑了,您这般尊贵身份,又怀着皇嗣,臣怎敢怠慢。”

谢纶语调不冷不淡,退到一侧,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慢悠悠掀起眼皮看向顾沅,“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还请太子妃上车。”

顾沅也回看谢纶。

犹记得上辈子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谢纶的容貌,还是景阳嫁去陇西的第三年,谢纶亲自陪她回长安省亲。

宫宴上,他们夫妻并排坐着,虽没多少亲密的动作,但谢纶时时望向景阳的温柔眼神,还有景阳眉眼间的鲜活妩媚,足见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深厚。

相比之下,她和裴元彻穿着华美的帝后衣袍坐在上首,就像是一对冰冷的木偶,就连表面的和谐都维持得有些艰难。

那晚回去,裴元彻喝得酩酊烂醉,他跑来凤仪宫,将她按在墙上,攫着她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朕?朕待你还不好么。”

至于那晚她是如何回答他的,事情隔了太久,争吵太频繁,她也记不清了。

思绪回转,再看眼前这张熟人脸庞,顾沅心平气和道,“可否给我一个时辰,让我处理一些事。”

谢纶挑挑眼角,“一个时辰太长。”

“那半个时辰。”

“长。”

“一炷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