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嘴角微抽,心里骂了句无赖,又不好朝他发难,怎么说这人穿着一品的官袍,轻易不好得罪。
默了默,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今日的事,你不准往外说!”
谢纶挑眉,“公主指的是何事?是指那女子纠缠太子殿下之事,还是指臣刚才拦着你的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茬,景阳立刻想到自己刚才被他圈在怀,紧捂住嘴的事。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男人不但抱了她,还碰了她的嘴!
她两边脸颊红霞灼灼,莹润的眼眸因着心头羞愤而泛着水光,狠狠地跺了跺脚,“都不许说!否则,否则……”
谢纶来了兴致,语调慵懒问,“否则怎样?”
“我要你的命!”
景阳放下这句狠话后,忙提着裙摆跑了。
幢幢灯光下,她那金线绣花的大红裙摆晃动着,艳丽生辉。
这让谢纶想到他们陇西的丹霞山,当金灿灿的阳光往山上照耀时,一片五彩斑斓的红,壮丽又秀美。
他深褐色的眸流转一抹笑意,低喃道,“五公主,有意思。”
……
另一边,裴元彻黑着脸,返回了正殿。
顾沅见他脸色不好,有些诧异,他不是去更衣了么?怎么一副触霉头的表情。
待他坐定后,她轻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裴元彻强压住戾气,面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转过头看向她,“没事,只是刚才出去,遇到了一只耗子。”
顾沅,“……?”
她好看的黛眉蹙起,不解道,“这太极宫日日有人打扫,怎么会有耗子呢。”顿了顿,她又安抚似的对裴元彻道,“殿下别怕,一只耗子而已。”
她给他倒了杯酒水,“压压惊。”
裴元彻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这是以为他怕耗子?
他接过酒杯,一本正经道,“孤不怕耗子。”
顾沅想,如果不怕怎么脸黑成这样呢?不过殿下一个大男人怕耗子传出去也丢人,他定是不好意思承认的。
她一脸“我理解”的表情,点点头,“嗯,殿下不怕。”
裴元彻,“……”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是还解不了心头的郁闷,又倒了好几杯。
顾沅怕他醉,劝了一句,他就听她的,放下酒杯不再喝了,转而去拿琉璃碟上的荔枝。
这个时节,荔枝从岭南马加鞭的从来,数量本就不多,每人案上一碟,数量也不过六个而已裴元彻记得前世他刚登基那会儿,岭南一进贡荔枝,他就献宝似的,巴巴的给顾沅送去。
他只想给她一个人吃,可她转身就把荔枝分给后宫诸人,这就惹得他很不高兴,觉得她糟蹋了他的心意。
她当时说,荔枝吃多了上火,她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
他就回,吃不完这么多,你可以晒成荔枝干,慢慢吃。
她又说,她作为皇后,须得照顾六宫,得了贡品,不好独享。
她一口一个臣妾,又处处强调皇后的职责,就仿佛他们是搭伙做生意的,没有半点情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