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人进来了!”顾沅忙扭过头,脖间雪白的肌肤红了一片,也不知是被某人胡乱亲的,还是羞红的。
裴元彻吻着她的脸,黑眸带着极致的疯狂与沉迷,哑声道,“你说,孤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抱在怀,揣入袖,活着与她日日夜夜,死后与她同穴共眠。
他从前听过西南地区有死后火葬成灰的习俗,当时只觉得不理解,死后化成灰,连具全尸都没有,何其悲惨。可现在他忽然觉得火葬挺好的,若是他死了,他的骨灰可以与顾沅的骨灰混在一起,那便是真正的“你有我,我有你”,从此生生世世再不会分开了。
顾沅不知男人脑所想,她还诧异于他那句“喜欢你”的呢喃:自己夫君这般宠爱自己,她应当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头却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欢喜,有迷茫,有不解,还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无措。
宫人们备好热水后,裴元彻拿被子将顾沅卷起,包成粽子般,打横抱起,大步往浴桶而去。
这一清洗,又如昨夜一般,耗了大半个时辰,费了大半桶的水。
宫人们进来收拾时,还能听到内殿,太子爷喁喁哝哝的哄着太子妃,极尽温柔。
“太子爷还真是宠爱太子妃啊。”
“谁说不是呢?自打太子妃嫁进来,太子爷那性子都温和了不少,再不似从前那般成日冷着一张脸。”
“太子爷器宇轩昂,太子妃仙容玉姿,外表登对不说,就连性情都这般相投,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
宫人们私底下感慨着得太子与太子妃的恩爱,另一边,宫外也都传着太子待太子妃的体贴温柔
原因也简单,那日太子爷特地停下轿辇给太子妃买烧鸡的事情,不少人都见着了。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原本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添补加工后,俨然成了一个新的故事。
“且说太子妃嫁入东宫后,因着思念家人,成日郁郁寡欢,便是御厨变着法子给她做山珍海味,她依旧胃口不佳。眼见佳人愁眉不展,日渐消瘦,太子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等到太子妃回门省亲的日子,非但亲自陪同不说,在回程的路上,见太子妃闻到那烧鸡香味颇为意动的模样,当即就命宫人去买,他一拿到烧鸡,还亲手喂给太子妃吃……太子妃尝过那烧鸡后,终于绽开笑颜……”
茶肆里的说书人这般讲完后,女人们皆是感叹,“太子可真是心细体贴,太子妃不过食欲不佳,他都能这般上心,再看我家那混人,成日喝酒赌钱打屁,哪有半点体贴心肠。”
男人们则是振振有词的回怼道,“太子妃长什么模样,你长什么模样。你长成太子妃那般,别说烧鸡了,便是要吃神仙肉,咱也想办法给你供上。”
随着烧鸡事件越传越广,那福记烧鸡铺子的生意也越发兴隆。往日他家生意也很不错,但这事之后,几乎每日早市开张半个时辰,他家的烧鸡就被闻讯赶来的客人一扫而光。
掌柜和掌柜娘子知道这都是托了太子与太子妃的福,遂特地去寺庙里给太子和太子妃请了两盏长明灯,日日祈求菩萨保佑他们平平安安,恩恩到老。
…
这一日,烈日炎炎,芭蕉冉冉。
晋国公府内的朱栏旁,看着婢女将那荷叶包的烧鸡打开,崔敏敏面露嫌弃的皱起眉头:“明缈,你怎么让人买外头的吃食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好。”
一袭水粉色裙衫的周明缈坐的端正,故作诧异的看向崔敏敏,“这可是太子爷亲自买给太子妃吃的烧鸡呢,长安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敏敏你难道没听说过?”
崔敏敏柳眉倒竖,闷闷道,“我前些日子被我母亲押着去庙里清修了,哪里知道这些事。”
周明缈眸光闪了闪,便将这福记烧鸡的事与崔敏敏讲了一遍,末了,还道,“现下这家店生意可好呢,我心里也好是何等美味,竟惹得太子与太子妃特地停轿去买。这不,今日特地遣人买了,正好与你一道尝尝。”
“我才不吃。”
崔敏敏哼了一声,“她顾沅也是怪,好歹也是个侯府嫡女,一个烧鸡就把她馋成那样?这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么?”
周明缈笑了笑,“或许这烧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反正我不吃,你要好你自个儿尝。”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