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身材削瘦带着大金链子,穿着一身锦缎绸衫,土不土洋不洋的瘦高个,他名叫吴广,也是十方宗的一位长老,只不过修为不高,门中事务插不上手,于是就被派到此处负责这处矿场。
他一边冲身边一位随从吩咐道,一边得意地扬动手中一根碧玉做成的卷轴模样的物件,“十方宗长老马上就会前来,谁也别给老子搞事情,那姓周和姓秦的小儿保不住你们……”
“刺啦!”
一道厉芒闪过,一片血花绽放,那卷轴模样的阵杵连同吴广的半只手臂飞了起来,他刚刚吩咐的那个随从手中长刀染血,伸手将断臂与阵杵接住,脚下生风,快速远遁,直到几十米外才停下脚步。
“你,田向奇,老子一向对你不薄,你为何这般恩将仇报?”吴广捂住断臂,又惊又怒。
“田向奇”咧嘴一笑,伸出手在脸前掠过,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张矿中谁也未曾见过的面容,眉眼极长,面色苍白,一缕杀马特式刘海遮住了半边脸。
“田向奇今天早晨就被我们请去了贪狼大狱,怕吴长老您没有侍从在身边不方便,所以我就顶了他的班,干了半日。”
警长乐呵呵的说道。
这人皮面具的工艺他们刚掌握不久,当初还是从那夜叉族公主始魔清兰那里得来的样板,几经波折实验之后,现在彩衣和牛哄哄可以用一种树脂结合几种动物油脂配制出制作面具的材料,制作出以假乱真的面具,几乎难以分辨。
“啪!”
美玉做成的阵杵被警长捏碎,腾空而起的火墙瞬间减弱,片刻之后缓缓消散,周啸虎山钢等人便以虎狼之势,冲过还未散尽的浓烟,杀将进来。
“给我挡住,给我挡住!”
吴广捂着断臂大声疾呼,自己却不住后退,面色惶恐至极。
那些矿工在他们压榨之下,日子过得相当悲惨黑暗,哪里有修者该有的富贵日子,就是些苦力,见到这等场面哪里会为他卖命,反而拿着武器,堵住了他的退路。
“你们,都想造反吗?不知道老子是十方宗的长老?”吴广惊恐地看着他们,色厉内荏地怒斥着。
“揍他妈的!”
不知是谁的一声吆喝,围堵他的矿工一拥而上,刀光剑影,拳脚相加,阵阵惨嚎之声不绝入耳……
秦远的行动可谓雷厉风行,当夜宴席过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周啸虎便带领贪狼卫整装以待,十八贪狼卫加贪狼长总共十九人,分成几拨,杀向十方宗的几处产业所在之地。
“你们做什么?可知这是十方宗的产业?一群城主府养的狗东西,难道不想活了吗?”一处百亩灵田地头,几位衣着华美,肚大腰圆的土地主在另外一些衣衫普通之人围拢之下,对着四五个贪狼卫和他们身后的几位面带仇怨的普通修者,怒斥连连。
“抓的就是你们十方宗这群狗东西!”
满天羽长刀出鞘,威风凛凛,指挥着其他贪狼卫人马,“全部抓走,一个不留,若有反抗,无需留情,出了事有上面顶着。”
“上面盯着?你们上面顶得住吗?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哎呦……”
“砰!”
“砰!”
“砰!”
……
一顿老拳招呼下来,那些叫嚣之人再也不敢多嘴多舌,十方宗的确势大,这些年来他们也靠着十方宗为虎作伥惯了,然而十方宗毕竟在千百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真若坚守“气节”,等到十方宗人马赶来之时,恐怕只能对着一个个冒着青绿翠芽的坟头坟包,烧几把纸钱,而无可奈何。
“你们等着,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算完。”
一位三角眼八字胡的白胖小老头被贪狼卫五花大绑按下身下,双臂如同被折断般疼痛,抬起头冲着满天羽威胁怒斥。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完,现在就先让你尝点甜头。”满天羽冷冷一笑,向身后招手,说了两句。
一位满脸络腮胡,左脸眼角至腮部有一条长长疤痕的汉子跑了出来,怒目圆瞪,眼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要把此地青草绿叶都点燃烧着,他瞪着白胖老头,斥道:“朱坏水,你特娘的还记得老子吗,还记得老子脸上的这道疤吗?”
绰号朱坏水的老人当即就是一个哆嗦,他身高不高,不到一米七,刚才视线被几位贪狼卫遮住,没能看到他,此时看清楚他的面目,心中登时冰凉一片。
“老子家里祖上传下来的三十亩灵田,就是被你这浑身长癞的狗东西抢走,草你妈的,老子嫌价格太低,你就带人把老子抓走,这条疤我至今都留着,就是等着这一天。”
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抬脚往白胖老者身上招呼,硕大的脚板不停落在朱坏水身上,没用多久,他的脸上和身上就印满大脚印子。
其他修者身边也都有人在那里怒骂殴打,他们做下的孽终于在今日偿还,那些被他们欺压到苦不堪言的普通修者积攒的怒火,也在今天释放而出。
满天羽与几位贪狼卫坐在田垄地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足足半个小时后,那白胖老头连同几个为虎作伥之人被揍的奄奄一息,再揍就要出人命了,满天羽才懒洋洋站起来,一脸严肃地斥道:“都给我住手,心中有火也不能随便发,严禁乱用私刑,要相信城主府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