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薇坐在秦远身边,茶杯中水喝净了便为其添热水,砚台中墨用光了便为其研磨,秦远的额头上布满汗水之时,便用那带着些许女人体香的白手绢将其汗水擦拭干净,尽职尽责的完成了一个保姆该完成的职责。
这纸张破裂的声响,着实将其吓了一大跳,任谁在这种平静的环境之中猝然遇到这般爆炸声响也会心脏忽然提起。
不过她倒是忍住了那冲到了喉咙中的惊呼声,尽量不去打扰到秦远的思绪,其实她也非常期待秦远能够做出些古人做不出的事情来。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仅仅是奢望而已,那么强大的蜀山门派都难以做到的事情,秦远一个小小散修哪怕再天才也不可能完成此般壮举。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秦远脑中储存的辛午种种经历与经验,他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博大精深的《地师真经》,却是弥补了他的不足,也是蜀山这种超级巨头都难以企及的。
可能说蜀山派的剑阵,阵法以及炼丹炼药的本事要远强过辛午,可是在这地理点龙方面,他们距离辛午还是有些差距。
术业有专攻,哪怕是像蜀山这般超级势力,也是无法打破这个规则。
时间如那狂奔的野驴,勒不住笼口停不下脚步,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又是一天一夜过去,旭日东升,万物勃发,这片山林之间一片生机盎然。
在白肖薇强硬的逼迫之下,秦远好歹睡了一个小时,冲了个凉水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而且也没有再变成那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样。
“你要去哪?”白肖薇见秦远忽然起身,不由问道。
秦远回头看着她,咧嘴笑道:“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历史注定会为今日书写。”
白肖薇怔了怔,心想难不成还真被这家伙找到了将九曲黄河阵与自身相连的办法?她也跟着有些激动,但嘴上却是说道:“我陪你一起,万一你失败了,我也能阻止你被抽成人干。”
“乌鸦嘴,就不能说些好话?”秦远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便要掀开帐篷门门帘,往外走去。
帐篷门帘打开,带着青草野花芬芳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秦远眼神微凛,那帐篷门帘不是他打开的,从帐篷外走进来两个陌生人。
那两个人中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身穿墨玉色盔甲,面容方正,但神态倨傲,下巴抬起,仿佛要与天公试比高。
另外一人则是道人打扮,身穿八卦紫金道袍,手执雪白拂尘,而他的双脚则是赤裸,极其白皙细腻,仿佛女人深藏不露的玉足一般。
“你就是秦远?”高大男人看着秦远,用一种冷淡的语气问道。
秦远蹙了蹙眉头,侧耳倾听一番,并未听到大山常龙等人的声响,心中顿生警惕,但面上平静如水,问道:“正是在下,不知您是哪位?”
“我是谁你不用管,跟我们走一趟,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晓。”高大男人仿似命令小喽啰般的发号施令。
秦远向着几人郑重作揖拱手,他们为了劝说他停止这种类似于自杀的行为而说的这些话,反而给了他那一瞬间茅塞顿开的灵感。
就如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之中划过,将那黑暗晦涩难明之处照亮的雪白如昼,原先看不清看不见之物,此时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原先困惑堵塞之处,此时豁然开朗,恍如开放泄洪闸的水坝,万马奔腾,一泻千里!
他之所以能够用十星飞龙之术,将身体与地脉相连接,而没有出现海掌柜所言的那热油烹雪的状况,便是因为《地师真经》的神异之处。
《地师真经》是辛午从崇山峻岭,长江巨湖之中领悟而来,体内灵力的运行便是模拟的那数条巨大地脉的运行运转,人体的场域与地脉的场域完全相同,那自然不会出现相互排斥的现象。
而十星飞龙术又是脱胎于地师真经,场域依旧是同一种,故而便可以彼此相契合。
其实许多地理师傅在寻龙点穴之时,都是或有意或无意地运用了类似原理,所以他们才能操控地脉。
很多阵法布置于地面,汲取地脉之力,形成泼天威势,那阵法与地脉自是有场域相合之处,只是人在其中参与的极少,最多不过是念力指挥,所以才不会产生那灵力瞬间消失的现象。
如果秦远找到九曲黄河阵与地脉之间的连接部分,并且以自己的经络将其模拟重现,那是不是便可以达到,以他为导体,而后便可以随意操控这九曲黄河阵?
“多谢各位!”
秦远冲几人行了一礼,而后便找出纸笔,再不管他们是何神情,又要做何劝说,自顾自地精研其那些早就抄录在自己笔记上的复杂阵法符文。
纪山张了张嘴,吹胡子瞪眼,没想到他们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不仅没有阻止他的异想天开,反而让他的干劲更足。
纪山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见到白肖薇正冲其摇头,向众人做了个手势,便走了出去。
几人走出秦远的帐篷,纪山看着白肖薇,问道:“白小姐,你与小秦先生交情匪浅,为何要眼看着他往岔路上走?”
白肖薇也是忽然醒悟过来,既然秦远是邵老师选定的人,那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过往的这些经历之中,秦远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撼。
先前秦远就告诉过她,这九曲黄河阵以及那天煞极有可能是邵老师安排在此地,送给他与陆小观的。
那么既然如此,她为何又去相信秦远,相信邵老师呢?
只是这番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苦笑一声,冲纪山笑道:“纪前辈,不是我不阻止他,而是秦远的性格太过倔强,一旦认定死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纪山继续吹胡子瞪眼睛,说道:“那你就眼看着他撞到南墙之上,把自己个儿撞个头破血流?”
陆小观撇嘴道:“说不定他的头比较硬,把南墙撞塌了?”
纪山斜眼瞥着这个小黑胖子,片刻之后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