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您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无论是我,还是秋小姐,只要能帮上,一定不会推辞。”
海掌柜见从秦远嘴中掏不出什么,只能与几人一起离开。
被秦远赶走的,不仅是海掌柜秋玄月一行人,连同大山常龙等人也被赶走了,哪怕是白肖薇想要留下来照顾他,也被秦远推出门外。
日落西山,天地昏黄。
白肖薇站在帐篷门外,听着里面笔端接触纸面的“沙沙”声响,皱着眉头道:“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还见不得人呢!”
陆小观最近几日都在研究那青铜丹炉和里面的天煞,刚刚从自己的帐篷中走出来,伸着懒腰,道:“嘿,不用管他,老三这属于间歇性抽风状态,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会疯魔一般,不吃不喝都可以,去年的时候为了弄明白一座古墓陪葬品,整整拼了两个星期,连那卞彩芝都不去理会,除了在图书馆就是在教室,吃饭的时候也是书不离手。”
秋玄月看似正常,实则带着一座宫殿般的帐篷之中,三人围坐在一张玉石桌面前,香炉散发袅袅青烟,碧绿茶水透出馥郁芬芳。
纪山看着海掌柜,皱着眉头问道:“老海,你跟秦远熟悉,你说他做什么去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会不会遇到什么宝藏,却不小心被看护的妖兽或者其他东西伤到,抽尽了灵力?”
海掌柜摇了摇头,道:“这我哪能知道,不过看样子那小家伙好像真遇到什么喜事,他虽然差点被抽成豆腐干,但并无恼火之意,他的双目之中一片平静。”
秋玄月也说道:“我倒是不觉得他再次遇到了宝藏,秘境之中虽然宝物甚多,但也不是随意捡拾,再说,这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那些修者搜过,怎么会有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的东西?我感觉那更像是他自己所为?”
“他自己所为?”纪山惊讶一声,“那小子不会是修炼了什么邪异功法,一个不小心之下,差点把自己玩死吧?”
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可是秋玄月那双极富光彩的眸子,却是陡然亮了起来,道:“兴许他便是在修行某种术法。”
海掌柜思考一会儿,道:“若是修行术法,那他修行的那门术法便不仅仅是妖异了,必然强大无比,秦远灵力的浑厚程度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以极费灵力的罡歩行走在水波之上整整三个昼夜,虽说有丹药补充,可那也绝对不是寻常修者可以支撑下来的,我们当年之时绝对做不到这般。可即便是这般浑厚的灵力,却还是虚脱成这般样子,那他修行的那门功法会强大到什么样子?”
纪山经由海掌柜这般一说,也顿时惊讶起来。
秋玄月眼睛微微眯了一眯,道:“会不会是他在琢磨那九曲黄河阵?”
“不可能,九曲黄河阵是借助地气行事,以秦远的点龙术,即便不能发挥其作用,也万万不会将自己折腾成这鬼模样。”纪山断然否定。
秋玄月笑了笑,道:“如果他不想用地气支撑这阵法,只是想要凭着自身呢?”
海掌柜和那纪山霍然一惊,若真是如此,这家伙难道不要命了吗?
若不是从那滚滚黄水涌出的那一刻,秦远便心生警兆,当即觉察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若不是他的基础夯实的异常扎实,对灵力的运转了解极为透彻,在发现问题不对之后立即停止灵力输送。
若不是他对进过大量的磨砺,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有极强的控制力,在他停止灵力输送之后,那枚仿佛可以吞噬光线的圆珠仍旧欲壑难填的强行汲取他的灵力,被他拼命甩飞出去……
若不是有那么多若不是,秦远现在必然变成一个被吸干的人干,干瘪的比被异种吸食干净血液的倒霉蛋还要干瘪!
“轰!”
黑色圆珠砸入山体,嵌入山岩,浩荡的黄水失去了能量来源,受惊章鱼的触手般,猛然缩了回去,期间扫荡过的树木、青草、岩石、山壁尽皆化成粉碎,一道巨大的沟壑横亘而出,恍如被复生的远古巨人一记巨斧劈中!
秦远摔倒在了地上,似是被高压电线亲吻正着,抽搐到发狂,肌肉萎缩之后的剧烈疼痛,又让他真的想要发狂!
他倒在地上,如受伤的野狼,面颊扭曲,双目闪烁冰冷光芒,牙关紧咬,因剧痛而产生的吼啸之声被压抑在喉咙深处,随着那快速起伏的胸口,不时从喉管中蹿出,化成一声声闷雷般的低吼。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秦远才艰难站起来,走到山前,将深深嵌入其中的圆珠取下,蹒跚而行,往驻扎营地走去。
如火的骄阳悬于天际正中,天空湛蓝如洗,恍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而那片片漂浮的白云,则是将其枯燥的单色调上点缀上朵朵活泼生动。
便是在这骄阳之下,常龙,大山还有那涂丘,两妖一人,种族不同,但智商相仿的三个家伙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黝黑虬结肌肉,带着金属光泽的筋肉上汗珠滚滚。
常龙与大山联手战那涂丘一人,自清晨开始,战斗到现在,双方俱都是鼻青脸肿,可没有一方认输。
“大侄子,力气都用到娘们肚皮上了吗,拳头软绵绵的,还不如我媳妇的有劲儿!”大山被一拳砸在胸膛上,后退数步,却是凭着一股狠劲逞着英雄。
“啪!”
常龙鞭腿飞起,如巨蟒甩尾,抽在涂丘左边肩膀,将其抽飞出去,落在草中。涂丘翻了个跟头,站立而起,艰难地抬起手臂,冲着两人竖了个大拇指,不过是倒着的,“你们以二敌一却还落败,还有脸面在这里吹嘘?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我那可怜的侄儿啊,你输给你两位叔叔不丢人,承认了还能咋地……咦?什么人?”
就在大山奚落个不停,卯足了劲准备冲上去继续打过之时,眼角便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踉踉跄跄走来,他顿时警惕,带起一阵狂风,拦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衣衫上满是褶皱,面颊削瘦,双目黯然,可是那黯然的目光中却透出一股锋芒,怒斥道:“胆儿肥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山一愣,那人面容确实有些熟悉,声音更是熟悉到了极点,恍然之间,惊呼道:“老,老板?你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