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懒,也不怕死,但是讨厌这种被人呼来喝去的感觉,哪怕温柔的呼来喝去也不成。
当然这一切他都不知道,所以他没有一溜烟跑上山,自己夸赞自己一句真特么人才,而后翻过山头再也不去见那秋玄月。
他依然在按部就班的踏着罡歩,引发着那如雷的震动,仔细研究着这九曲黄河阵,慢斯条理的登山而上。
这九曲黄河阵虽然他在辛午的经历之中见过数次,可从未想过使用的念头,那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不会去眼馋那百斤重的金元宝。
或许他知晓金元宝的价值,可以为他换来大把大把的糖块和玩具,但是打死他他也抱不动抗不走。
辛午他老人家布置的九曲黄河阵对秦远来说,差不多就是这种三岁小孩和百斤金元宝的对比。
他的修为和境界在别人看起来可能已经算是不错,可是真正放到那些大人物眼中仍旧是个调皮的孩子,九曲黄河阵这种在上古封神大战之中都赫赫有名的凶残阵法,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可以使用的。
真正的九曲黄河大阵一旦布置出来,他就算是发动一角,也会很快被吸成一具不用任何处理裹上白布都能假冒出土木乃伊的人干!
可是,此处的九曲黄河阵却是不同。
它并非是完整的九曲黄河阵,只是一部分,威力更是削弱极多,可即便如此,依然拦住了世上很多自命不凡的修者和地理师傅,可是对秦远而言,仿佛进入了一个宝藏之中,宝藏不是很大,价值也不像传说中的金山银山珠玉之山,可是这些宝藏能够让他带走!
他若是能够将这里的阵法研究通透,甚至可以自己布置下去,虽然同样不能发挥它的全部实力,但仅仅是几条“溪流”,便能让他受益匪浅。
他现在的眼中只有这些纵横回旋的小溪流,却那引得无数人垂涎的毕方羽翅。
体力和技能他同样需要,只是他内体对毕方血肉中的能量已经饱和,再多也是锦上添花,而这九曲黄河之阵可以成为他日后的极大凭仗手段。
到了半山腰,秦远停了下来,汗水淋漓,薄薄的衣衫被汗湿之后紧紧贴在身上,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如牛,疲累不堪。
连养伤带恢复,整整花去了他三个小时,本想一鼓作气上山将那毕方羽翅收入囊中,可沿途发现了这九曲黄河阵的奇妙之处,不由在其他地方多花了些心思,因此便造成了现在的上气不接下气。
扔进嘴中两枚地灵丹,嚼豆子般嘎嘣嚼碎吞咽下去,他看着那很快便要到达山顶的几位四象商会的地理师傅,又急又无奈。
如果被他们先抢到那毕方羽翅,此地的能量源泉便会消失,九曲黄河阵的流转也会停止,那他就是失之桑榆又失之东隅,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
可是他现在真没有多少力气去跟他们竞争,必须休整一番才可以。
邵连山曾经跟秦远说起过他与辛午有旧,关系还不错,虽然秦远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两个老家伙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建立的友谊,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邵老师。
那么既然如此,邵老师知晓辛午精通这黄河九曲阵也就不在话下,而且此地本就是邵老师布下手段将众人引进来,那么这些阵法是邵老师所布置也就极有可能在情理之中。
而邵老师选择辛午比较熟悉的阵法布置于此,不是专门为了他又是为了谁?
只是邵老师为何这么做,存了什么目的,秦远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跟智商和头脑无关,跟境界和眼界有关。
秦远与邵老师相比,就如那可以高高飞翔的鸿雁与鲲鹏。
鸿雁已然可以高飞,可以看清楚极高极远之物,但是跟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相比,终究是差了数不清的火候。
用那几百米高度的眼界和境界去窥视那九万里的眼界和境界,不把自己累瞎了眼也要把自己弄成傻子。
所以秦远从一开始便没有去过多揣测邵老师的想法,老师布局学生入局,双方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秦远的罡歩踏起的又快了些,那大地轰鸣时发出的震动频率又紧了些,而他的上山的速度则是又提升了一大截,直直往半山腰而去,将十几位研究了几天几夜的家伙全部甩在了身后。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看着秦远扶摇直上,迅速往山顶而去,待在山下仰望的涂丘不仅没有喜悦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愤怒。
他终于在老爹的连捶带敲之下明白了所谓“天残脚”的真相,尽是一堆扯谎的狗屁,可怜他那么相信,心里面还升起过要拜师学艺的念头。
大山笑得龇牙咧嘴,拍着涂丘的肩膀说道:“大侄子啊,这是叔给你上的一课,日后千万记住,谁也不能相信。”
“砰!”
涂丘一拳砸在大山的鼻子上,那一肚子坏水的大个子鼻孔飚射着两道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大爷的!”大山从地上爬起来怒目而视。
涂丘一肚子闷气撒了不少,坏笑道:“叔啊,你的修为太低了,以后我多跟你切磋切磋,都做了我的叔叔,修为哪能那么低微,连带着我也跟着丢人,以后我有空没空便会多帮你!”
常龙早就退出去很远,看他们两人狗咬狗一嘴毛,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涂山摇了摇头,很是无奈,但也不想多管,年轻人之间的很多感情就是这么打打闹闹出来的,他一个老头子不去瞎掺和了。
他此时更在意的则是那轻松登山的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