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里含着泪水,她一脸愁容地开口,“亮苏,抱一抱我,你能做到吗?”
她居然转移话题?
“我刚说的你听见没有?”南宫亮苏有点着急。
“抱一抱我。”
“你先回答我!”他有点生气了,都60多岁了,怎么还跟年轻时一样?
“听到了,我希望你可以抱一抱我,我克制不住内心对你的思念。”女人不依不饶地,“尤其是你在我面前,那种触手不及的感觉真的犹如百爪挠心。”
关于顾之的事情她是听到了,但明显没有听进去,这一点南宫亮苏心里很清楚,他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床沿,然后朝她张开怀抱,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他必须安抚好她,让她积极接受治疗,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他要救她。女人眼含激动的泪水,她用尽力气扑入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背,泪水在他胸前决堤,激动的声音颤抖着“亮苏,你知道吗?这20多年我独自抚养咱们的儿子,没有再步入婚姻殿堂,并不是因为……我
不够魅力,而是我不想,我不想委屈了孩子。”
南宫亮苏眉头紧蹙着,“辛苦了。”他的心好痛,搁在半空的手终于还是握住了女人肩膀,“谢谢你。”“亮苏,我终于到了上大学那会儿最羡慕的年纪,可我却没有成为想成为的人。”女人泪迹斑斑,她心痛如刀割,“我曾经幻想着到了60多岁,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接管了海贝,成为了世界上有名的商人,
他也遇到了心怡的姑娘,他成家了,然后有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当奶奶了……”
南宫亮苏的眉头无意识地再次皱紧,“惠儿,你……”
“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女人哭着打断他的话,将他紧紧抱住,“半点也不留情,你不争就别想赢,可是我争了我也没有赢啊,那到底要不要争?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你别想了,都已经过去了,有些东西不明白更好。”男人的大掌环住她的背,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抱住了她,这一刻他的心里脑海里全是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杂质。
这让淑惠吃了一惊,她随即垮了脸,“南宫亮苏,你跟一个将死之人做交易?是不是太卑鄙了点?我身上还有什么让你看得上的东西吗?”
迎着她有些激动的目光,他说,“有啊,只要你配合做治疗,我会对书文好。”
淑惠怔,这算什么交易?好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她苦笑着开口,“我活不了几天了,我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你对书文……你必须对他好!如果我走了,你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请看在你对他这么多年缺
席的份上,请好好对待他。”想起儿子,淑惠又心痛如刀割,“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不会在嘉城麻烦你们,但是……如果以后偶遇到,可不可以不当路人?”这是她最最牵挂的。“你想多了。”男人心头起了波澜,“他是我儿子,怎么可能是路人?但他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我不可能抱着他哭,或是胡乱一通亲,他现在长大了,我会用我觉得的方式去对他好,我不会亏待他的,也不
会让符音和小莫伤害到他,同时也希望你能劝着他,家和万事兴,别在海贝捣乱,家里的私人恩怨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咱们私下里商量着解决。”
南宫亮苏语气很好,并没有责怪,更多的是恳求,他可能夹在中间也有点心力交瘁。
女人面无表情地说,“海贝的事情与他无关,是我一手策划的,闹一闹动静也算是为我自己接风洗尘了。”
“你……”南宫亮苏无语,他好脾气地说,“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啊?”
“你管我啊?咱们都离婚了。”女人语气倔强,泪水却汇聚在眼眶里。
南宫亮苏再次抽过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泪水夺眶而出,他只好伸手替她擦,“好了,你别哭了,你哭我也难受。”
淑惠因为他的态度渐渐变得理智,但她依然很难过,也感慨命运的不公,再次相见时,他和她都已老成这样,而且即将历经生离死别。
她忽然好恨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所以才将他越推越远的。
“亮苏,你爱我吗?”中年女人含泪凝望着他,连声音都颤抖了,目光恳求而担忧,她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南宫亮苏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给出了那个最真实的答案,“我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