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盛总现在不恨你。”张太师提醒。
“……”杜冰瑶微怔,一句一句地消化着师傅说的话,眼里泪雾越聚越多,她甚至哭出了声音,撑着桌面坐在木椅里。
师傅没有孩子,师傅不是女人,他不理解自己的心情很正常……当时的自己太年幼,未婚生个孩子就是天大的事情。
但是师傅说的很有道理。
相认对于小颖来讲,并不利于她的情绪……她可能会失去大半的快乐,会纠结着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冰瑶。”老人深吸一口气,“人都是被自己打败的,被自己的情绪所打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件事情才缠绕你这么久,哭吧,都哭出来,发泄出来,然后冷静地想一想师傅说的是否有道理,想通了,心里
就舒服了。”
“……”她哭了,趴在桌前哭得很伤心。
20年前那个下雪的凌晨,她亲手将女儿送走的画面沥沥在目,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她的心脏!
张太师留下一包纸巾便上了楼,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
美国。
蔡柳虽然憔悴了,因为长期的睡眠不好眼窝子深陷了,但她再也没了前段时间蜗居时的邋遢与狼狈。
房间换了大点的,采光稍好一点的,通风效果都更好了。
而且她还买了几身衣服,虽然不是高奢品牌,却也是质量很不错的。
她坐在落地窗前沙发里等。
今天是第五天了,给了阿辉十天时间去救紫蔚出来,他们倒是天天早出晚归,可是一直没有找着合适的时机。
蔡柳相信他没有偷懒没有忽悠她。
因为他外婆还在她手里。
比华利山庄,黑羽组织根据地。
那荒凉如坟的大院里,拄着宝石拐杖的项宽怀在一排黑衣人的陪伴下朝着那辆加长越野车走去……
红砖砌成的围墙早就被凿了一个小洞,阿辉将左眼贴在墙壁,终于看到那家伙上了车,然后车子缓缓启动。五天了,终于要出一次门!
“……”唐厉目光涣散,他眨着眸子,顺着他的视线也感觉不到他在看什么。
他对妹妹的话充耳未闻。
就在唐糖以为自己是错觉,那颗激动的心正一点点变冷时,她又看到轮椅里的男人嘴唇轻颤着张开了,“花。”
“!”唐糖眸色大睁,“花?”
她蹲在他面前,激动得伸手握住他手指!
“你说花?你在说花?!你看到花了?你认识花了?”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唐糖觉得太不可置信了!
她将脑袋伏在轮椅椅把上,紧紧握着他的手,哭出了眼泪,但唇角却扬开了最大的弧度。
太高兴了,前所未有的高兴!
……
此时,秋香庵山顶。
自从上次盛总带女儿上来吃了顿饭,杜冰瑶整个魂都被勾走了。
她时常会想起女儿,会牵挂着她。
没有了项哥对她下手,但树大招风啊,盛总能在世界上混到这个位置,也一定是得罪过不少人的,这一点杜冰瑶心知肚明,女儿的处境其实是暗藏汹涌的。
那些人拿盛总下不了手,会不会将目标定为她的女儿啊?
杜冰瑶真的很担心,也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每次想完这些,她又会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盛总有很多手下,他们都会保护好女儿的。
如此反反复复,又加上思念,以至于抑郁成殇。
张太师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朝着窗前发呆已久的女人走去。
杜冰瑶居然没有察觉到他。
“冰瑶。”
女人惊得回神,“……师傅?”
“我一直没问,你也一直不说,但是理解不了你。”张太师抚须开口,“那天,你是不是见到ta了?”
杜冰瑶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ta”是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