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自私，还是不想回到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

原来自己一点都不好，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把梁伯辞退了，给他钱养老。”顾非衣头都不回。

“梁伯在别苑做事这么多年，对别苑已经有很深的感情，和别苑的佣人相处也很好。”

战慕白依旧走在她的身后，依旧无奈：”他没有家人，就算有钱，以后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你觉得不安心，不忍心么？”顾非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那还回不回去？”

“丫头……”这么野蛮，谁教的？

“回不回？”

“……不回了。”

“这才是我们的好八爷！”顾非衣脸上再没有不高兴的表情，立即又变得嬉皮笑脸的。

“……”

“以后不要装脆弱，就算你赖死不走，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反正没有人想让你走。”

“……”很是无语，这样说话也不怕他难堪。

顾非衣还真的一点都不怕，依旧笑得开怀：“现在，不用装病了，大方一点吧。”

“好。”都被看穿了，还装什么装。

所以说，她还是那个她，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敏感心虚罢了。

顾非衣的高兴只是维持了一会会，心情又开始沉重了下来。

一想到申屠默，心里就莫名不好受。

“我真的不喜欢柯雨薇，真的。”她哼了哼，越说，越不喜欢。

“知道，我也不喜欢她。”战慕白这话不是为了顺着她，而是……柯雨薇，那道身影实在是莫名的熟悉。

可他不确定，因为，长得完全不一样。

但，天底下会有身形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还有那种感觉……

“想什么呢？”顾非衣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脸，“想女人？”

“对哦，你现在都彻底好起来了，是不是该往这方面想想了？”

以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敢想将来，现在可以了吧？“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给你介绍怎么样？”

他们一起往主屋走去。

和风吹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因为顾非衣刚才那句“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你也不要喜欢她”，战慕白心里百般滋味，竟然有那么一点心酸。

快到大厅的时候，顾非衣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

“怎么？”这样的眼神他看不懂，有点迷茫，有点无奈，最终，全成了坚定。

“慕白，我还是从前那个我，你呢？”顾非衣的声音柔柔，就如吹到身上那丝丝缕缕的风。

战慕白心头一震，大掌猛地收紧。

他最近的举动，让她难过了是不是？

“对不起……”

“我跟你之间还需要说对不起吗？”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有过希望，也一起绝望过。

人生中，能遇到几个可以这样相依相偎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等大家都好了之后，距离却反倒越来越远了？

她还是那个她，他呢？为什么他明明好了，却故意装成还没好的样子，可却又不让她照顾自己？

为什么她明明经常能感受到他的关注，以为他有什么要和自己说，可当她走近的时候，他却在她开口之前，转身离开？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忽然隔了千山万水？

难道经历过生死，人也变了吗？

战慕白无言以对，好一会，就只是让清风吹在自己的身上，手脚发冷，冰凉。

她还是从前的她，只是他不敢做回从前那个自己了。

从前，他或许始终有一种潜意识，那就是，他活不了太久。

既然活不了那么久，那么那份喜欢，就放纵吧。

放纵，任由它在自己的心底疯狂滋长，反正早晚有一天，所有的感情都会跟着自己的死亡，长埋地下。

可现在，他又活过来了，这次，也许可以活很久。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当连自己都不能再欺骗自己的时候，他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我已经好了，过几天就搬回别苑，不用担心，我真的好了。”

“这就是你沉默了这么久之后，给我的答案？”顾非衣明显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她要的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