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皖酒店四面临海。
开窗就能感受到腥咸的海风。
迟软穿了一身深蓝渐变的长裙,锁骨和圆润的肩头皆露在外面,只余两根细长的吊带连着。
今天能过来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
人一旦有了钱,就会舍得往自己身上投资,抬眼望去,都是个顶个的美女。
虽然名义上是初匿的六十岁寿宴,可谁都知道,在这种场合上是最容易结识到门当户对的另一半的。
迟软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兴致缺缺的看着大理石台面上的花纹。
今天来的小辈大多都认识。
不是年幼时的玩伴,就是长大以后因为圈子相同,自然而然就玩到一块儿去的。
三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不时有人将视线移过来,眼中分明带着嘲讽。
迟软见怪不怪,也懒的去搭理。
姚锦晃着酒杯,视线落在迟软的身上:“她不就是那个神棍的女儿吗,听说她爸是赚死人的钱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的。”
身旁有人劝她小声点:“她家现在不好得罪。”
姚锦轻嗤一声:“一家子残疾人,不是疯了就是腿断了,还有她,听说在剧组勾引男明星,主动投怀送抱,今天居然也有脸过来。”
灯光明亮,高跟鞋穿久了有点累,迟软微微屈膝,又站直。
有人从她身旁经过,故意踩在她的鞋尖上,然后捂嘴,神态夸张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你。”
迟软眉眼微垂,看着被踩脏的高跟鞋。
姚锦一撩头发,凑近了她,故作惊讶:“原来是迟软啊,你今天怎么也来了,初叔叔居然也给你家发过请柬?”
同一个圈子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在她看来,迟软就处在最下游。
家里是有几个钱,可她也听说过,迟软祖上出过盗墓贼,赚的是死人的钱,不然也不会疯的疯残的残了。
酒杯略一倾斜,香槟顺着杯壁流出来。
迟软挑唇:“当然。”
姚锦怔了好久,浓郁的酒味和粘糊的触感传来,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淋了一头的香槟。
“你……”
她气到浑身颤抖,话才说了一半,迟软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她:“听说你哥猥亵女下属被抓了,你爸正在四处找关系把他弄出来?”
姚锦咬牙:“关你什么事?”她现在只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喝光她的血,只是奈何周围人多,她不好动手。
迟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会关我的事。”
她轻声笑笑,穿着统一服装的侍者从身旁经过,手上端着托盘,迟软拿了一杯香槟,她伸出两指,按在唇上,再一挑开,冲姚锦抛了个媚眼:“记住了小甜心儿,得罪谁都别得罪有钱又记仇的女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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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软也懒的再转头去看身后那个女人气到抓狂的模样。
虽然不太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里扎堆,但迟软还是得过去和寿星说几句祝福语。
小时候奶奶还没疯,迟软就跟着她住在南方。
她爸在a城做房地产的生意,每年寒暑假都会把她接过来玩上一段时间。
圈子不大,年龄相仿的孩子也不多。
迟软从小就能看见鬼,那个时候她的内心还没有强大到看见浑身是血的鬼魂飘在她面前而无动于衷。
她总是被吓到浑身发抖,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在别人看来,她胆子小到一阵风吹来都足以把她吓哭。
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和她玩了。
甚至连怪物的外号也开始流传开来。
初匿看着面前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迟软,欣慰的点点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