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没回去过？”应殊涵呵呵，“他把我当成耻辱，说除非我和程祁阳分手，否则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给我收尸。你懂了吗？全世界都在反对我跟他交往，而我为了他和全世界为敌。”

我抿唇沉默。

应殊涵的语气转很转狠：“我因为他什么都失去了，可是他却爱上了你这个贱人！把我以前对他的好通通忘记，甚至还轰我走！他简直该死！该死！”

原来她这些年一直都抱着这种念头，难怪会那么不知悔改。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波澜不惊地道：“你承受不了生活的压迫，想要选择更好的人生，这点没有错，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的人生的权利。”

“你错就错在，你不该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践踏别人的真心！你是为程祁阳付出了很多，但他为你也付出了不少——你怎么只说你卖血的事儿，不说他给你捐肾的事儿？”

“你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女人？你以为我对程祁阳没有付出过真心？我告诉你，我最初遇到程祁阳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什么都给不了我，但我还是义无反顾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爱他这个人！”

她回忆起了以前的事，难过地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你遇到程祁阳的时候，是他最好的样子，你跟着他什么苦都没有吃过，轻轻松松坐享其成，当然可以在这里高谈阔论说真爱，如果把你我的经历对调，我就不信你能做出比我更好的选择。”

“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日子……黑暗、绝望、看不到前途、看不到阳光、永远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我每天早上睁开眼，就会感到一阵窒息感，那是生活的巨石，就压在我的胸口上。”

我定定地看着应殊涵，她双手捂着脸抓着自己的头发，很痛苦很压抑：“我每个月不到五千的工资，却要固定支付两千块的房租，两千块的吃穿用度，你想想看，那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我只能用最便宜的护肤品、化妆品，穿便宜的地摊货……在公司看到其他女同事用dior的新款包包，而我只背自己做的布袋……那些美好的东西我曾经也拥有过，但是现在都只能羡慕别人，那种心理落差，你明白吗？”

“我对程祁阳的爱，就是在这些柴米油盐里渐渐消磨减少的，后来他还生病了，治病需要花大笔的钱，我上哪儿找钱？我只能去卖血、打零工……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因为我已经累到了极限。”

“……”